朱二一番威胁,梁冬哥反而更加笃定他不会朝自己下手,与其被小瞧了,还不如摆足了气势反威胁回去:“不杀我,你倒是能拉人投军去,还有活路。杀了我,你却不知我原先也有交代,到时候便是被我们的人包个饺子,一百五十多号流匪,根本入不了眼。”
“那又如何?我现在杀了你,马上带着弟兄们抄小路逃走,明天刘子明的人来了也只能扑个空。”朱二眼疾手快,一把抓过梁冬哥偷偷伸去想要拿佩剑的手,握住他的手腕死死地按在床板上:“别白费力气了,陈怀远来说不定还能和我较量一番。你要真小跟爷玩,看在你长得还过得去的份上,二爷我不介意干一次男人。”说着,整个人都压了下来。
朱二言行下流,梁冬哥心中恼怒,表面上却冷嘲热讽道:“你以为你走脱得了?这白石坳除了正面的入口,只有两条通向外面的小路,我这梁营长的身份虽然是假冒,我从尚际方那里得来的对你们的消息情况可不是假冒。”
朱二一顿,盯着梁冬哥的眼睛,之间对方毫不气弱地和他对视,心想他言之凿凿,定有所恃,反而心虚起来手上扣得更紧了:“你……不怕我到时候让弟兄们躲进山里不出来?”
梁冬哥知道朱二底牌打尽终于松口,这才不冷不热地奉承了一句让对方有台阶下:“二爷自然是不屑于当缩头乌龟。”
朱二见打架无用,套近乎和无用,耍流氓无用,威胁更是无用,这才死了心,翻身坐了起来。他对梁冬哥这般机敏倒也有几分佩服,暗道:“这人不过是陈怀远的副官,就如此难对付,也不知那陈怀远会是个什么人物。”
梁冬哥摆脱朱二的钳制从床上撑坐起来,揉着手腕,心道:刘封晔对白石坳这群一打就缩进山洞里的家伙早就憋了一肚子气,这次动了大部队,他手下一个团总共三个营都被发动起来,发誓要以十倍之力把人围了。我这次来的主要任务就是打草惊蛇让韩裕民沉不住气,到时候刘封晔的部队正面佯攻,韩裕民便会带人抄小道往西逃,只要这群人出了白石坳,自然是圆是扁任由刘封晔揉搓了。可谁能料到这里还有朱二这么一层?
梁冬哥暗自掂量朱二话里有几分真假,问道:“既然二爷要投军去,可跟韩裕民做过商量?若是你自己的决定,这百多号人里,又有多少是听你的?”
朱二这时候也不跟梁冬哥耍心眼了,据实道:“我本以为你是尚际方的人,原和韩裕民商量了怎么从你嘴里套出点有用的东西。之后我才猜出你是陈怀远的人,就过来了。”
说完,又怕被梁冬哥轻视,又道:“我和韩裕民向来行止如一,我下的令,他们都会以为是韩裕民的令。他们都听我的。”
“那你准备怎么处理韩裕民?”梁冬哥虽然这么问,但也知道朱二这人有心机,定然有什么办法能说法韩裕民。他现在最为难的是怎么帮尚际方善后。要把尚际方的痕迹抹干净,韩裕民,朱二,还有那个没见过的账房先生,这三个人都不能留。现在朱二主动要投军,他又有什么借口除掉这三个领头的呢?一旦预五师接收了这批人,作为头目,他们定然会被叫去问话,到时候可就什么都抖出来了。
“敲晕了带走呗。”
梁冬哥还以为他有什么妙计,见朱二这般理所应当的样子,不禁问道:“你跟韩裕民究竟是什么关系?你既然尊他为老大,人前见你对他也挺尊重,怎么背地里……”
梁冬哥话没说下去,朱二也明白他的问题,倒也不藏着捏着:“这事儿吧,这么讲,韩家原本有两兄弟,真真儿的让我佩服的韩裕民他哥,那才是真正的韩老大。可惜早年跟袍哥会的人火拼的时候就死了。韩裕民没什么出息,是就是仗着他哥当年的人脉,被周廉拉来当他这个武装队的队长,看似事事妥帖周全,其实胆小如鼠,我虽说是二头头,但自问比他强百倍。”
梁冬哥对朱二的话不以为然。从之前他跟韩朱二人的谈话可以看出,这个韩裕民虽然不够威严,但绝对是个小心驶得万年船的人。不似朱二,虽然心眼多花样百出的,但本质上推崇个人武力。论单打独斗自然一百个韩裕民都比不上一个朱二,可真论谁适合做老大,朱二还真没屈就。
虽然想是这么想,但梁冬哥还是对朱二说:“你可曾想过,若你带着人投了军,你和韩裕民将来也做不得这些人的主。”
朱二奇道:“这种时候你不应该千方百计许诺前程稳住我才是的吗?怎么忽然讲这些?”
“我就是许你百万前程你肯信?”
“这倒是。”朱二摸摸鼻子。
梁冬哥知这个朱二有古怪,转而问道:“那位姓游的前辈要让你投军做什么?”
“结交个有地盘的喽。”朱二笑道,“这里的关卡,还需梁副官你通融通融。”
梁冬哥闻言心头一紧,按耐下心思,淡淡道:“原来如此,那不如到师座身边当个侍卫吧,这事我能做主。但我也有要求,你们这些人投军后必须严格受到军队管束,韩裕民和那个什么账房,哦,还有那个尹大娘,这些个管事的头目都不能留。还有,现在就放了我的侍卫,你看这个交易如何?”
朱二见条件这么优惠,满口答应。在他心里,这三人,不过是一个胆小鬼,一个打算盘的老头,还有一个折腾油盐酱菜的娘们,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