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怀远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抬头道:“无缘无故地去打招呼,还保不齐人家怎么看你呢!不过共产党的游击战战术灵活,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确实效果不错。兵法,诡道者也,有道是奇正相生,一味的正面对抗也不好。”继而转头对吕方丹道,“反正我们人也来了,从咱师里也挑两三个人进训练班,你看怎么样?”
吕方丹的重感冒刚好,没什么力气似的靠在椅子里,面无表情地沉默了很久,最后叹了口气道:“理论上是没问题……但首先我们手头没名额,其次,高级军官进去训练了,我们师的训练怎么办?还有,就是担心又有人在两党之间搞什么情报战,到时候又要闹得一片鸡飞狗跳。国共合作办学,我觉得这水太混,没必要的话,咱师最好别去趟。”
吕方丹句句切中要害,但陈怀远是个战术痴,有什么战术的方法他不知道的,他就想去弄明白。林牧云要不提还好,提了就等于挠到了痒处,不去抓实在难受得厉害。于是暗自盘算着,就算自己不能进去学,好歹派个人进去学吧。
林牧云在一边,看到陈怀远的神态,心道这是个机会,便抬头笑道:“名额师座可以去向委座申请。至于共产党方面,只要我们派去的人没问题就行。真闹出什么问题了,让梁秘书出面帮个忙就行了。”
众人不由自主地抬头看向坐在陈怀远身边的梁冬哥。
“我?”梁冬哥这次不是心虚,是真的很莫名其妙。因为他并不了解这个南岳游击干部训练班的事情,如果不是林牧云提起,他都不知道有这么个训练班。
“得闲,别开玩笑了,梁小子他能知道什么?”陈怀远本是对林牧云的话极其满意的,但看他把护体扯到梁冬哥身上了,又有点不满。
“梁秘书不知道不要紧。但梁秘书应该认识训练班那个叫李正乾的共产党教员吧?那人也读过中央大学,和梁秘书是同学,有什么事,应该比较好沟通吧。”
“李,李什么?李正乾?林参谋是不是弄错了。”梁冬哥已经被林牧云搞糊涂了。刚开始一听“李正乾”三个字,梁冬哥差点以为自己暴露了,但是林牧云又说央大毕业大学同学什么的,就把他彻底弄晕了,连带着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听错了,林牧云说的不是“李正乾”而是别的什么名字。李正乾明明四十多岁的样子,怎么可能是他同学?如果真是他同学,那也就毕业才两年,怎么可能成为游击战高手被共产党派来当训练班的教员?况且自从他接受任务成为内线,为了他的安全,当初知道他身份的几个人都被调回延安或者安排到其他地方工作,不可能这时候在他面前窜出来一个“李正乾”。
“难道梁秘书不认识这个人?他去年在九江的时候还为共产党特工工作过……”林牧云看到梁冬哥的反应,正想跟他套话,看到旁边陈怀远一脸不善的神色,心中一惊,忙给自己台阶下:“哦,如果梁秘书没听说过,那应该是我记错了。其实我也是听说的,本以为可以让梁秘书给大伙儿搭个线,看来是我糊涂了。多有得罪,还请海涵。”
“没关系。”梁冬哥木着表情干巴巴地回了三个字,又闷闷地低头在本子上记录了。让林牧云闹了好大一个红脸,偏偏说不得怨不得。
会后,陈怀远去吕方丹那里商量派人去游击训练班的事。说到今天会议上的事,陈怀远很是不高兴。
“这个林牧云,能力不错,但为人处事实在不行。读了两年军校,趾高气扬的很。在开会的时候公然把矛头对准了冬哥在那里套话,你听听那口气,我都快要以为他是军统的老爷来审嫌疑犯了。”陈怀远发脾气道,“还有,仗着自己年纪大,军衔高,跟冬哥说什么‘多有得罪还请海涵’这种话,你让冬哥怎么回他?摆明了是自己说错话下不来台,也要让冬哥下不来台嘛。太不象话了。这俩人平时不对盘也就算了,私人问题我不交涉,我还未见冬哥在我面前说过他一句不好的话,他倒好,今天会议上那口气,就差说冬哥是共产党派来的卧底了!”
“说真的,他今天这话也挺出乎我意料的。关于这个训练班的事,他之前根本没有提起过,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我原本也没打算提。”吕方丹表示同意,但还是维护林牧云道,“唉,不说别的,参谋部里,也就他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