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觉得这样简单的一句话,他的声音颤抖了一瞬。
我沉默不语,本是寂静的天地间忽然传来嘈杂的声音。
这人对我道:“你气我也是应该,别故意用这样生疏的称呼唤我。”他沉默了一下,又补道:“求你。”
我闭上双眸,摇了摇头,再睁开眼仔细分辨,发现眼前这人明明是浅灰的眼瞳。
啊……原来是云殊君。
酒气上涌,我觉得自己有些迟钝,只得点头道:“云殊君。”
他道:“嗯……别傻笑了。”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心想我哪里有傻笑,我明明正经的很。
他叹了口气道:“罢了,和你这个醉鬼说什么……”
云殊君把我带回客栈,一关上门,他就松开手,同我说了许多话。
我站了一会儿,只能看到他的双唇开开合合,无法理解他话中含义。
我越发迷蒙,身子也觉得无力,感觉实在有些站不住了,忍不住拂开他,跌跌撞撞扑到床上躺下。
他又是像叹了口气,走到桌边吹息了蜡烛,屋内彻底的黑暗了下去。
也不知道隋河同我喝的什么酒,后劲甚大,热的我散开衣襟,眼前仍然觉得明晃晃的,我用手背遮着双眼,只想赶紧入睡。
床边忽然一动,有人跨了上来。
年幼时我也同隋河常年同寝同眠,我习惯性的给他让了让,含糊道:“隋河?”
那人身子僵了僵,拉过我的手臂枕了下去。
我抱住他,抚着他的长发道:“别怕,我……我去给你寻永生的法子,你不要怕。”
那人的体温忽然变得好低,我更紧的抱住他,下颌抵着他的额头道:“但是你不、不要再喜欢水月君了……看你这样难过,我也……也很难受。”
怀中人忽然道:“我喜欢你。”
我笑道:“好,我也喜欢你——是不是又有什么事求我?唉……你总是这样,有事求我才会,才会同我说句好话。”
我见那人沉默不语了,想来隋河被我当面揭穿,面子有些下不来罢。
我便道:“没关系的,师兄答、答应你的事,什么时候没有做到过?就算我……我把自己内丹剜出来给你,我也让你——”
“鹤白!”那人忽然扯开我的手,整个人压在我身上,“你以为他……”
他的长发搔过我的侧颈,我努力睁眼看他的面容,却在黑暗中什么都看不清明。
我道:“隋河,别哭啊……别怪我现在不能给你,我若是把内丹给、给你,我……我怎么陪伴云殊君啊……”
那人前一句话被截到半路,沉默良久才道:“……你还想陪着他么……我以为你恼了他,再也不想理他了。”
我被他这样一说,心上像是被真的剜去一块,那痛是明晃晃的,“我……我现在只希望,那夜湖边,他不要救我就好了,他不用受苦,我也……也……也……”
也不必这样为他牵肠挂肚,忽喜忽悲,如此煎熬。只是一想到与云殊君形同陌路,只觉得心上那利刃又剜去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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