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离:“……”
刘云丰:“你别瞪我,我说的是实话。”
张离叹了口老气,说,“可我当时整个人都慌了,怕他真生气,怕他从此不理我了。恨不得时间倒流,把自己说的话一个字不漏地吞回去。他把我骂完,我们谁也不说话,我尴尬地要命,又觉得不能再在他家待着,从他床上起来要走。他把我按回去,双手就那么放在了我肩上,说,‘你重新、认真跟我说一次,我答应你。’”
刘云丰十分心悦诚服地支出两手拍了数下,又感慨了一声,“真是高手啊!”
张离的脸微红了片刻,从回忆里抽出来,没理会他的调侃,认真道,“云丰,体会过心里放烟火,放到九霄云外的感觉吗?比突然就赚到了一百万,突然变成了街知巷闻的明星更不可思议的感觉。”
“花痴!”刘云丰挥手拍了下他的脑门,从裤兜里摸出个屏幕四分五裂的手机,递给他,“旧手机能随便扔垃圾桶吗?有罪症怎么办?艳/照门不知道啊?”
“你给我拿回来了?”张离愕了一下,接了过来,“不过从来没拍过合照,没事。”
“小鬼,陆淮混演艺圈比你年代长多了,他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你别看他表面上花边新闻这么多,可是该怎么哄粉丝就怎么哄,什么场合说什么话,从没出过大岔子。你跟他,真不是一个级别的。”刘云丰开了车门,比了个请的手势,“不过,他有句话说得对,没什么人值得自己作践自己。”
张离正要下车,手机响了起来,低头一瞥,嘴角就上扬了起来。
“回去煲你的电话粥吧!”刘云丰挥了挥手,“明天我去电影学院接你。”
“谢谢。”张离一个虎跳下了车,迫不及待地划到了接听。
陆淮的声音从大洋彼岸传过来,劈头盖脸的一顿问显是心急上火,“小崽子,你怎么回事?发微信不回,看你微博上一堆人问你怎么了,是不是胃病犯了?”
“老公。”张离低低地说,口气温顺得像只兔子,“我刚换了个手机,还没装呢,对不起。”
对面的口气温和下来,“身体没事吧。”
“没什么事。你……怎么样?”
“刚刚在酒店落下脚,第一场可能去拍场约会,节目组定的餐厅,说是在海边。”
陆淮许久没听到电话里的回应,只听到张离的呼吸声,有些不安地又问了句,“晚饭吃了没?胃痛要吃药。”
“吃了。我这几天状态不好,会好好调整的。”
“明天有课吧,要我叫你吗?”
“有时差,别费心了。我不会迟到的,答应你好好上课不会食言。”
“乖”
“陆淮……”
“嗯”
“那个……嗯,那个,你家里的花要我帮忙浇吗?”
“什么脑子,几个月前就装了自动的了,每天定时洒水的。”
“哦!那……那我要不要帮你找个阿姨打扫下家里”
“……早就约好时间了。张离,你想说什么?”
“……你等下拍张海景给我看吧……”
“好。”
……
“没话想跟我说了?”
张离脑子里无数个波涛海浪拍过,暗想怎么会没话。心里话不敢说,怕说出来自己就像个怨妇,怕你生气,怕你觉得我烦,千万句说不出口的话堵在喉口里,吐出来一句,“没了。”
第20章 不安
高大落地窗外是银白色的沙滩,视线再往开去是浩渺无垠的海面,《一起恋爱吧》节目组选的地点十分对得起广告商的大笔赞助费。一场雨后,海边与沙滩之上生出了宽广的一道彩虹,这让整个录制组都兴奋起来,数台摄影机可拍摄的相交空间里仿佛四处洋溢着一味叫做“浪漫”的爱情催化剂。
“师兄,我还是第一次和你演情侣。”摄影机亮灯之前,化着清雅淡妆的方若琳将领口解开,她的卷发高高盘起,白皙的颈部因年幼习舞而像天鹅一样保持着良好的姿态,颈窝处的一颗钻钉在灯光下闪耀夺目,这种张扬而大胆的身体标记往往能替主人向观瞻它的对象诉说着某种未宣之于口的情愫和欲/望。
一个响指,女主角演技瞬间爆发,眉梢眼角尽是情意。导演几乎要满意地跳起来。
一切都十分恰到好处,就等着男主角情绪到位。
陆淮微微偏了下头,眼中笑意盈盈,“原来师妹早就挖了个坑在这等我。”
“哎?说笑了,你若不跳,怎么能说是坑呢?”
“可以开始了吗?”工作人员的声音响起。
陆淮拿起手机对着窗外海景拍了一张照片,而后冲着摄影师比了个准备就绪的手势。
现场立刻安静下来,数台摄影机对着一台铺着白色绸布的餐桌,餐桌上大捧的奥斯汀玫瑰上仍带着露珠。这种英国品种的玫瑰清香扑鼻,又孤傲又冶艳,层层叠叠的花瓣放肆地展开,仿若在极力证明着这世上没有人能不爱它的芳泽。
男主角的目光从这捧夺目的玫瑰上移到了并不逊色于玫瑰的美人脸上,侧面摄影机随着他的视线缓缓上移,对面机位则聚焦在他的眼神上。机器一开,摄影师从取景器里看到一双俊目散射出不见底的深邃情意,凝视着对面的女孩。此人一开口,将台词里的每个字都说得温暖和糯,像一根手指轻轻地撩拨在所有人心弦之上,空气里到处是看不见的粉红泡泡,连窗外面的彩虹都似乎在这人类美好的感情面前黯淡了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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