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着驼色的长风衣,抽烟的模样艳丽又奢靡,像是在拍大片儿。
我向他的方向走了几步,他便扔掉了手中的烟,又用靴子踩上去碾了碾,灭了细微的火光。
他说:“你躲着我干什么?”
我的大脑飞速地闪过很多借口,在一步步走向他的过程中一一告破,我走到他的面前,便说了真话:“你毕竟是个人渣,我当然要躲。”
耳畔有风声起,我别过头闪过了张晨的拳头,他抬脚来踢,我这回却没躲过——小腿被他踹得生疼,直接跪了下去。
我挣扎着想要直起身,他直接卸了我两个胳膊,将我摁在了地上,。
“操!张晨我草-你-妈!你他妈的有病!”
我疼得浑身是水,却真正意义上动弹不得了,张晨绑头的皮绳不知何时断了,头发自然垂在了脖子上,他笑了起来,像极了艳丽的鬼魅。
“陈和平,你打不过我的,何必非要让我不高兴。”
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心里问候了张晨所有亲戚,却压住了火:“得,是我不对,你先把我胳膊装回去,别特么这么玩儿。”
“陈和平,”张晨空出只手来,摸了摸我的脸,“我今儿心情特别不高兴,你说点好听的,哄哄我呗。”
“你想听什么好听的?”
“譬如你告儿我,你喜欢我很久了,想搬进西边咱们一起住的小区里……”
我憋不住了,直接噗了一声,笑着打断他:“你内心理医生是不是该换了,神经衰弱没治好,怎么又多了个妄想症。”
张晨却没有立刻反驳我的话,他只是用那种审视的眼神盯着我,盯了一会儿,他那只手离开了我的脸,顺着腰线滑到了臀侧,捏了一把我的屁股,他阴沉沉地说:“要不给你后面开个苞,多肏几次,就能把你肏服了。”
他这么说,我却没什么可怕的了,直接回了一句:“你肏了我,那咱们之间两清了,以后兄弟也没得做。”
我甚至放松了身体,就等着他来肏。
他定定地看着我,我也坦然看他,过了一会儿,他伸手来帮我把脱臼的骨头推回去,挑着我最疼的时候说:“我这辈子都会让你欠我的,你别想和我两清了。”
张晨这个人,一直挺变化莫测的,他现在的表现特执拗,过了今儿晚上,明天就不知道怎么样了。
但我还是妥协地嗯了一声,又缓了缓疼,从地上站了起来。张晨没扶我,倒是一直盯着我,等我把衣服的褶皱抻平得差不多了,才说:“你能开车么?”
我拍了拍自己酸软的肩膀,回了他一句:“不能。”
他便蹙起眉,像是很不高兴的样子——我知道张晨喜欢我开车,他坐在后车座上。
他沉默了几秒钟,问我:“要不我背你下去?”
我仔细看了看他平整而精致的风衣:“不用,我没大事。”
“那下楼的时候你扶着我的肩膀,或者拉着我的手。”
“扶着栏杆就行,你往下走吧。”
张晨抿了抿嘴唇,便飞快地向下走了,一下子就见不到身影。我的肩膀还是隐隐作痛,身体或许因为大量出汗的缘故,略有些虚弱,便扶着栏杆,一阶一阶地向下挪。
当我转过回旋的平台,走到最后一层台阶的时候,赫然发觉张晨就现在楼梯出口的地方,他也看到了我,就特小言男主似的,一手插进风衣的兜里,一手手心向上向我的方向伸了过来。
我慢慢地向下走,在最后三个台阶的时候,也伸出了手——啪地一下子打在了他的手掌心,笑着说:“你怎么不躲啊?”
张晨亦笑了起来,手指向内攥紧了手心,便放下了手臂,他说:“这可是你第一次,打到我手心了。”
“兵不厌诈嘛。”
我们并排向外走,假装不知晓他刚刚是想扶我,假装不知晓我刚刚是在撒谎拒绝。
拍手心倒是勾起一件旧事来,在欣欣小学读书的时候,有段时间特流行一个游戏。两个人,两只手,掌心离掌心离厘米,下面的要试图拍上面的手,一般都是虚晃几下,再伺机反手一拍。那游戏一开始大家还带张晨玩儿,后来就不带了——因他总是能打到别人,自己在上时,却溜得飞快,从来都没有被打到过。
我上了张晨的车,坐在了副驾上,给自己系好了安全带,张晨在外头抽了根烟,踩灭了烟蒂,这才上了车。
他系好了安全带,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实在看不下去,就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甭怕,我在你旁边,要死我先死。”
他没回应,倒是踩了油门,让车直接窜了出去。我的手搁他肩膀上搁了一会儿,等手底下的肉不那么绷紧了,就干脆收回了手。
张晨的车技很是不错,也是我们这群人里第一个拿到车本的。但有一年,他开车和他当时的男朋友出去玩儿,路上却遇到了一场并非偶然的车祸,他自己受了重伤,男朋友当场身亡,车辆遭遇了严重挤压,在被救出的十多分钟里,他的整个世界都是血的红。
从那时开始,张晨便有了些精神上的后遗症,一人开车时没事,只要车上有其他人,手碰上方向盘,身体就会抗拒和发抖——这毛病不大,却也不小。
于是那段时间,他总拉着我陪他练车,我就坐在副驾上,看他从最开始的浑身发抖,但现在的略微僵硬。
张晨开车到了我家楼下,我们一起下了
车,上了楼梯进了家门,刚开门便闻到了食物的香气,我开了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