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说不亏是张晨么?他总是能猜中我心里最深的秘密。
“所以你说你会回来,我特别高兴,”张晨的声线里带了一丝迫不及待的笑意,“快回来吧,和平哥。”
我攥着手机,转过身,果然看见护工推着张晨,在院落的大门处看着我,我挂断了电话,一步接着一步走向了他的方向。
张晨伸出了手,说:“要抱抱。”
我冷漠地看着他,心里笑眼前这个男人太爱撒娇,但身体的本能越过理智,伸手把他抱了起来。
我的脚踩在了树叶上,咯吱作响。
张晨的头枕在我的肩膀上,他说:“你在想什么。”
“在想你怎么这么沉。”
“……”
张晨不再说话了,他大概没想到我能这么不解风情。
其实未必是张晨太沉,更大的可能是我也老了,体力不像年轻的小伙子了,现在能把他抱起来,还得多亏了这些年一直好好锻炼身体。
“陈和平?”
“怎么?”
“我很想很想你。”
“哦。”
“我很爱很爱你。”
“嗯。”
“我是不是变丑了?”
“对。”
“你滚吧。”
“不。”
张晨隔着衣服咬了一下我肩膀,很轻,一点也不疼,他偏过头,又用舌头舔我的脖子,我不得不拍了一下他的屁股,说:“别**。”
“我是不是变丑了?”
“是。”
“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我止住了脱口而出的是,冷淡地说:“别瞎想。”
他就不再说话了,任凭我将他抱回到卧室里,护工调好了洗脚水,我看着他洗脚。
等护工离开了,他非常自然地说:“你不爱我了。”
第96章
我心里咯噔一下,却很自然地说:“别瞎说。”
“你一定是不爱我了,才嫌弃我变丑了……”
“本来就是身体不好,看起来没那么精神了,等身体养好了,就会变得漂漂亮亮了。”
“可是陈和平,我现在年纪大了,总会越来越老,越来越丑的,”张晨看起来非常坦然,说话也是温声细语的,“比不上外面年轻漂亮的啦。”
我盯着他那张怎么看都比我好看的脸,说:“甭开玩笑了。”
他就不说话了。
我又觉得刚刚说的那句话不太对,补了一句:“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他看起来更不高兴了,闭了一会儿眼睛,又问:“你养人了么?”
“养什么人?”我没反应过来他在问什么。
“男人,女人,比我好看的人。”张晨越说越轻,说到最后抿了抿嘴唇,意味不明地笑了。
“没有,”我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在明白的下一秒,心里不怎么痛快,“我和你是不一样的。”
“哦,这样。”
张晨的表情没什么变化,看不出来是相信了,还是没有相信。
我有点生气了,压着火不说话,张晨泡了一会儿脚,说:“让护工进来吧。”
我叫了护工,对方麻利地把张晨的脚抬了起来,用毛巾擦干净了,又问张晨要不要去洗手间。
张晨点了点头,护工就推着他过去了,我问了一句:“你怎么坐马桶?”
“护工帮我。”
我看了一眼三十多岁的护工,张晨笑着说:“我已经废了,你不用担心了。”
有时候我恨张晨过于敏锐也过于世故,他一点也不会装傻,总要将一些事情点透,譬如我刚刚滋生的怀疑。
护工的关系太过亲密了,而我对张晨的节操,没有一丁点的信心。
张晨很快又被推了回来,我亲自把他从轮椅上抱到了床上,他说:“住这里还是住客房?”
“你说我住哪里?”
“你的房子,你想住哪里就住哪里。”他这么说着,却一直盯着我笑,像是在勾引。
不,去掉像是两个字,他分明就是在勾引我。松松垮垮穿在睡衣露出半截窄腰,唇干得厉害偏偏要用舌头去舔湿。
“腿都站不起来了,也挡不住你发/骚。”
“我可什么都没做,”张晨的手抓住了我的手,又滑又凉,“是你一直在盯着我看。”
“那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我刚说了这句话,手心就疼了一下,他看着我,眼里一点笑意都没有了,有点吓人。
“你不准走。”
我却莫名有些开心,说:“你也打不了我了,那可怎么办呢。”
“没有办法啊,”张晨的脸切成了可怜巴巴,仿佛刚刚的表情是我的错觉,“只能求你陪我睡,这个床太大了,我一个人睡冷冰冰的。”
“瞎说,暖和得很,一点也不冷。”
我这么说着,还是脱了拖鞋,上了床。
张晨还是拉着我的手,就看着我,不说话。
“看着我干什么?”
“看你好看啊。”
“瞎说,哪里好看了。”
“就是特别好看,顺眼,情人眼里出西施。”
张晨说情话自然又诚恳,我听着还有点高兴,顺口说:“你过来,我抱抱你。”
话说出口,才察觉出不对来,张晨用手撑着上身,用力向我的方向挪了挪腿,撞进了我的怀里。他的头枕在我的胳膊上,满足地喟叹出声:“我好想你啊,陈和平。”
我有些僵硬地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说:“我在这里呢。”
他没再说话,我低头去看,他竟然已经睡着了。
他睡得非常安稳,压着我的胳膊也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