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师无我,果见对方面上尽是苦笑,但并无多少郁色。
——师无我并非特别在乎这事。
师无我记得当下什么事最要紧:“我这回寻你,是有事想托沧浪主人。若成了,我便送他一件东西,不叫他吃亏。”
周絮并不在意他二人私底下会否有别的交换,只道:“寻他?那便不是要动手的事了。”
师无我笑道:“若要动手,我也找神秀不找你。”
周絮叹了口气:“一个喊阿师,一个喊神秀,真真腻死人。”
16、
师无我知她性情,道:“神秀近来身体不适,找人看过,看不出毛病。故而想询问沧浪主人,可有什么相熟的大夫?”
周絮看了眼息神秀,也没看出不对:“我这便传书给他,”又道,“你可知道陆华存的事?”
她忽然提起这名,师无我呆了一下,不由去看息神秀,正见对方也皱着眉,显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周絮道:“二十日前,有人看见陆华存入了大沙漠。其后洗心剑派传出消息,已有一段时日未见她人,洗心掌门正打算与同门入地下城。”
师无我道:“摩罗教这些年群龙无首,蛰伏大沙漠,与中原相安无事,陆华存痴迷剑道,怎会忽然做这事?退一步讲,摩罗教中已无高手,以她剑法,应当能全身而退。”
“我也想不明白这点,”周絮低头看腰间长剑,道,“季合真夭折,陆华存已是年轻一辈中的第一人,究竟有什么能引她心动,去了大沙漠?”
息神秀知晓陆华存与季合真来历,但多年隐而不出,不知近来的消息,道:“季合真夭折?”
周絮笑道:“你就住在云上宫附近,怎么不知道这事?我也不知真假,只是听闻八年前季合真走火入魔,最后不治身亡。他是季雍关门小弟子,季雍经此一事,大受打击,这几年一直闭门不出,否则岂容得洗心剑派一家独大?”
不等对方答话,她已站起:“这次事急,我不耽搁,回去就给宫玉楼送消息。你们自己当心些,陆华存失踪,有人传摩罗王便在地下城里,这江湖也要乱了。”
嘱托完了,她没再留。
息神秀道:“宫玉楼是沧浪主人的名字?”
见过周絮,师无我这些时日来的担忧终于可以放下小半,道:“他们向来直呼名姓,所以方才说我们太腻人。”
息神秀想了一想,道:“我们是朋友,他们是未婚夫妻,原就是不一样的。”
师无我却道:“比起夫妻,我倒觉得他们似我们一样,像是交心的挚友。”
息神秀神色一滞,张口欲言,最后却一字未说。
师无我过了会儿反应过来,掩唇咳了两声。
这时息神秀又问:“沧浪主人与季雍,哪个更有本事?”
师无我奇道:“他两个根本不是同一类人,怎好比较?”
息神秀便不开口了。
师无我后知后觉,对方是在探问他的旧事。
只是神秀或许以为他难忘旧情,实际他的心结从不是感情之事,时至如今再回头,也不过觉得那时的自己未免太冲动。
可若能再选择,结果也不会改变。
想到这里,师无我悄悄叹了一声。他并不在意告诉对方这些事,只是现在前路未明,若因此横生枝节便不美了,等诸事尘埃落定,倒可原原本本与他说一遍。
息神秀不见他说话,心中后悔不提,自然没有再问下去。
晚间对方多要了间房,他看在眼里,虽知对方也许并无他意,却难免想多,怕对方因他的探问着恼了。
他细想之下,觉得自己之前过于孟浪。沧浪主人年纪比阿师更小,自然不可能当他晚辈看待,又有周絮在,万万不会有别的关系。季雍年纪对得上,却自八年前便闭门不出,鲜见外人,也不像会与人有这种事的人。
只是阿师说那人极受推崇,名字必定也是熟的,息神秀对江湖事一知半解,记得的人仅仅这几个,竟找不见线索。
他心中有事,连夜深了都不知。
师无我习惯了他晚间恍惚,让人送了盆热水,从袖中摸出一物。
息神秀没有说,实际是好奇的,瞟了眼,却愣住了。
对方的手生得极好,白皙光滑,指若春葱,只是此时那掌心里托了一物,看其模样,绝类男子那物。
一入水中,当即涨大一圈,幸而色如白玉,与血肉之躯到底有差。
这玩意虽长得似那物,尺寸却不大,息神秀见过自己的,两者相比,只觉小了许多。那日师无我起了反应,挡得虽快,他却也扫到了一眼,即便有衣物阻隔,大小也显见可观。
他对这些事毕竟懵懂,没一会儿便冷静下来,静静看对方又将那物从水里捞起来,拿帕子擦干了。
师无我早在他刚看过来时便发觉了,却不顾暗里窘迫,绷着张脸,将诸事理妥当,方道:“情事里也有用淫具的,一人时也可用来排解。你要守戒,自不可能去碰别人,却也不肯碰我,借助外物未必不是个好法子。”
息神秀反应过来:“给我的?”
师无我原先尚算得气定神闲,被他一问,气忽然泄了大半,侧过脸,道:“这东西从西域传来,听闻是种植物,却天生长了个怪模样,做了这用途。玉石触感细腻,不如它温软,加之此物遇水便能泡发开,遇热也能涨大,颇有情趣,且与身体无害。”
17、
息神秀对何为情趣并不清楚,因而只盯了这物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