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

操场上，陆鑫追上孟洋，拍了拍他的肩膀：“哎，没想到，原来你小子也喜欢运动啊，以后晨跑咱两可以搭个伴儿。”

孟洋以前在中学篮球队里呆过，虽然多数时候都只是个替补，但跑步这种基本功还是有一些的。他侧头看了看陆鑫笑着点点头，把自己从有关项柠的痛苦回忆中拉出来，说：“行啊，没问题。”

回到宿舍，两个南方少年都四仰八叉地洗了澡躺在各自的床铺上，两个北方人跑了一身臭汗，像是被水泼过似的。

“快去冲凉吧，十点以后停水。”高志远指了指卫生间的方向。

孟洋闻了闻自己的t恤，坐了六七个小时的高铁，又折腾了大半天，自己都能把自己熏晕，坏笑着看陆鑫说：“我先去啦。”

然后就从床铺侧面的栏杆上抽了一条毛巾，一扬手把衣服脱了，换上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丢在桌上，钻进卫生间里。

陆鑫反应没他快，只好强装大度扬了扬手。

刚开始独自生活的兴奋劲儿还没过，就被项柠那个变态浇了一盆子冷水。孟洋把泡泡往身上搓着，淋浴对面破了角的镜子在雾气中朦朦胧胧地映出自己的身体，他捏了两个空气团，往胸口一怼，弄出一个假胸的样子来——卧槽！变态！

他不知道怎么着，想起项柠那36的大胸就忍不住要把手悬成这个样子。

36还是项柠亲口对他说的。

有一次他按照“条约”陪项柠逛女装店，项柠扯着一个文胸问他：“你知道美女的标准胸型是多少号吗？”

青涩的孟洋无奈地蒙着脸把头扭向一边，快快地摇了几下。

“36，了吗？”项柠转了个方向，把孟洋的脸拨正，“以后找女朋友就找36的，哈哈哈。”

“胡扯！”孟洋冲掉了身上的肥皂泡，镜子上的雾气更多了，自己变得更加朦胧，他往镜子里的脸上拍了一个大巴掌印子，“歪理邪说！还特么有36d的呢！”

“孟洋……孟洋……你电话……”

孟洋刚关掉水龙头，就听外面三位集体喊着。

“哎。”孟洋穿上干净的短裤，提着毛巾，耷拉着湿淋淋的脑袋就从卫生间出来了。

想都不用想，这电话肯定是项柠打来的。他把扣着的手机捏进掌心，示意陆鑫快去洗澡，然后去了阳台。

“喂？”已经到了户外，孟洋还是刻意地压低声音，接项柠的电话一向没什么好事儿，他已经习惯了。

“干嘛这么长时间才接啊？”项柠那边儿挺嘈杂，感觉他还在大马路上晃悠着。

“洗澡呢。”

“哦，都洗干净了吗？”

“要你管？”

“哎呦我也就是随口一问，你怎么这么躁呢？是不是让w市给热的？”项柠在路上走着，坡跟鞋撒拉撒拉地划在人行道上，两个膝盖相互撞击着，样子和个喝醉酒无家可归的不良少女差不多。

“什么事儿快说，不说我挂了。”孟洋的声音一如往常地冰冷。

项柠在路边找了个凳子，走过去，岔着腿把鞋踢下来，一只脚担在另一条腿的膝盖上，轻轻捏着脚后跟，说：“明天你们新生体检吧？”

明天？孟洋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顿时充满了不详的预感，不知道电话那边儿的变态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一直憋着气儿。

“体检完就没什么事儿了吧？”

“你特么什么事儿，直说！”孟洋躁了，他最烦项柠这种一个圈儿一个圈儿下套的说话方式。

“明天体检完了，来我这儿啊，咱们老朋友了，吃吃饭、聊聊天，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会突然出现？”项柠的脚后跟破了皮的周围已经有点肿，一根指头按上去都会一阵疼。

“不关心，我只想早早熬过了这二十八天，不二十七天了，我挂了。”说着，孟洋就把电话扯远了，准备按掉。

“别啊！哎……你们谁啊！你们干嘛？”

电话那头，突然传来项柠夹着嗓子说话的声音。

这可能是一种应激反应，孟洋觉得。项柠除了对自己能穿着女装用正常的嗓音说话，对别人都是这么夹着嗓子的。

他不想在乎项柠一个大老爷们在陌生的城市夜晚，是不是遇到不测，只觉得很烦又很累，收了电话，回到自己的床铺。大夏天的w市，很热，室内温度将近40，开着电扇还是很热，孟洋却手指冰凉。这也是他的应激反应，每次有项柠出现，他都是这样。

熄了灯，宿舍四个小伙子热络地聊着天，动漫、游戏、运动、音乐，最后又扯到妹子上。所有的话题孟洋都能插几句，这种感觉还挺舒服的。

等到凌晨两点多，也不知道是谁起了个头，说了一句睡吧，一时间就突然安静了，没一会儿就从另外三张铺上传了粗细不同的鼾声。

孟洋翻了个身，从身边摸出手机，看了看，页面还停留在挂项柠电话的那一刻。他突然坏坏地笑了，那个变态，如果真是遇到个半路劫色的，可就好玩了。

＊

项柠冲着围自己走过来的两油腻大叔喊了一嗓子。没想到那两人不但没有退缩，反而往上贴地更快。

“干嘛？干嘛？”项柠把手机揣回尾兜，伸展着大长腿，把坡跟鞋撒拉上，“你们再过来我就喊人了！”

“小姑娘大半夜的一个人在外面，是不是没有地方去啊？”一只油腻的肥手伸到项柠面前，眼看就要上手掐脸了。

“跟小哥哥们走吧，咱们一起去玩玩。”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