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少了点儿什么?”站在孟洋头旁边儿的维嘉辰拧着眉毛弱弱地问了光头黑老大一句。
“少一照片儿啊!黑白的那种,搁这哥们儿头顶上,啧,再从外面小花园摘来一把鲜花,齐活!”
“哈哈哈……”围在床边儿的一几位,瞬间被逗乐了,各自捂着嘴巴偷笑。
原来黑老大也不是那么——黑?
陆鑫笑得最开,急诊室里被圈起来的这一小块儿地方瞬间变的热闹起来,他问:“大哥,您是孟洋他……”
“哥哥吧,对,算是一个哥哥。”项柠说着,又伸手摸了摸孟洋鼻尖儿上渗出来的汗,觉察到这小子不是装睡,是真睡着了,问,“他这是怎么了?”
“被一篮球砸的!”大雄的声音突然从床角蹦了出来。
凭一种女装大佬该有的职业习惯,项柠很想纠正一下高志远的发音,告诉他一个快二十的小伙子什么声音最惹人爱,不过转头看到那小子就是活脱脱一个大雄样,很和善地笑了笑。
“确定是被一篮球砸的,不是被你们一人一篮球砸的?”项柠又撑着脖子看了看孟洋,这家伙睡着了也皱着眉,以后得给他说说,太丑了。
“呵呵,大哥你真逗。”陆鑫终于意识到是在医院笑得收敛了一些。
“哎哎哎……”
正聊着,一个矮胖的年轻护士拉开了帘子,空气一下子通畅了,裹着一身长衣长裤的项柠突然觉得轻快了不少。
“让你们把这帘子拉开通通风,你们怎么又给拉上了?这儿留下一个人守着就行,别都堆在这儿了,快回去吧。”小护士说着,踮着脚尖,把帘子又往开扯了扯。
“刚旁边送进来一个断了骨头的,小腿骨都戳到外面了,我们几个害怕。”大雄解释着往后挪了挪步子。
“快二十的人了,还怕这些,”小护士笑笑地把目光转向黑白短装里一枝独秀的光头。
“小姐姐别看我,我到一百岁都怕那些!”
小护士偷笑着撇了撇嘴问,“你是他家属?”
“嗯,”项柠点着头,收了收笑,问,“他什么情况啊?”
“有点儿中暑,还有点儿低血糖,新来的学生很常见,我们w市很闷热……”说着小护士又上下打量了一下项柠,“大哥,你不热啊?”
“我……”项柠扯了扯身上那件印着骷髅头的t恤,说,“我体寒。”
“呵呵……”几个傻小子又开始傻笑。
“行吧,你们都回去吧,这留我就行,”项柠抬手在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陆鑫后背上拍了拍,“今儿多谢你们几个,回头我请你们吃饭。”
打发几个小子出门,项柠又把帘子拉上半拉,免得一会儿又送来一个腿骨戳皮肤外面的,看着瘆人。
不过这天是真热,急诊室里吹着空调,也在不停地淌汗。项柠坐在一张小凳子上,一手忽扇着t恤,一手撑在床沿上。
百无聊赖地扇了一会儿,晃荡着脑袋,他微微仰起头往灯的方向瞥了一眼,突然就看着一滴晶莹剔透的液体掉进输液管的滴斗里。目光不自觉地顺着输液管一路往下看,想象着那一小滴走过的路线,一点点地就把视线挪到了孟洋插着针头的手背。
手背上粘着的胶布一边稍微有点儿翘。
项柠看着孟洋粗健有力的手,伸出自己的手隔空比划了几下,然后落下食指在卷起来的胶布上轻轻地点了两下。
“你特么要干嘛?”孟洋的声音突然从脑后传了过来,是那种嘶吼过很干涩的感觉。
“啊?”项柠眼睛还盯着孟洋的手背,没直接转过脸去,又换了只手抠了抠胶布,“我想把这玩意儿给你粘好。”
孟洋翻了个白眼叹了口气,很无力地抬起手臂看了一眼,胶布确实有点儿异常,又放下手去,问:“你怎么来了?”
“那要问你啊,”项柠坏笑着转过身,冲着孟洋挑了挑没有眉毛的眉,“不是你差使同学叫我来的吗?”
“切!”孟洋有气无力地叹了口气,已经这么几年了,还是适应不了项柠男女装的切换,“我是让他们打电话给辅导员请假,晚上还有事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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