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卫兄和陛下两个人了。有道是‘度尽馀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更何况陛下如今已经病重至此,再这麽下去,说句大不敬的,未必哪日就驾崩了也不是没可能的。我知道卫兄有足够的理由恨陛下,可是再怎麽样的恨都会随著人死而散,只有遗憾和愧疚会越积越多,甚至沈重到把活人压垮。我今天来劝卫兄,并不是为了天下,更不是为了陛下,只是为了你──我实在是不想看到卫兄将来难过和悔恨的样子。”
卫云翼搁在杯沿上的手指倏然停住了,他的目光没有动,只是庭院里的梅花静静地飘了几片花瓣,落在松软的雪上。
“他……陛下真的已经病重到那样的地步了吗?”
“听太医说,虽然现在还只是严重的风寒,但由於陛下不肯吃药,又每天在冷风里站著,再这麽下去,恐怕也就是一个月间的事。”
“一个月间”其实是常友之故意夸张的说辞。不过据他的耳闻,实际情况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