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
“假如是真的呢?”
“假如……”
和修研的瞳孔涣散了一秒,记起了月山习求死那天对他的保证,正是居于这点,他才在叶的事情之后放过了月山家,“不会的……他说过他家里人不知道。”
哪怕这是一个谎话,他也愿意相信。
和修常吉得到他这句话后,抚摸孙子发烫的脸颊:“你还是太年轻了。”
这一声叹息,意外的沉重。
人在局中,总会忽略一些眼前可以看到的事情,研是独眼喰种,月山习既然追求了他那么久,自然会查到研的母亲是人类。
月山观母作为月山习的父亲,要查到这些一点都不难。
和修家能够颠倒是非黑白,却无法修改知情者的认知,月山观母会相信和修家仅仅是有族人与喰种结合,所以诞下了独眼喰种吗?
不。
将心比心。
月山观母只会猜测和修家也有喰种!
和修常吉的目光如电,锐利森冷,在看向被他灌醉了的和修研时柔软下来。
“研,我会让你亲自看到月山习的谎言。”
明天,他就去见月山观母,看看那家人敢不敢拿捏着这件事情威胁和修家。
——到时候谎言就不攻自破了。
思考着明天的一场较量,和修常吉耳边听着和修研声调绵软的求情,心中又气又无奈。他对吉时都没有过这般的耐心,偏偏不知为何,他极为喜爱这个孩子,把近百年来都没有多少的温和与慈爱都给了这个孩子,看着对方一天天长大就有种莫大的欣喜。
这么容易被骗,他怎么能放心!
和修常吉捏住和修研的鼻尖,黑发青年就改用嘴唇吐出热热的呼吸。
“爷爷……疼……”
“你喜欢月山习,就不管爷爷的心情了吗?”
“研……最爱爷爷……了……”
话音一落。
和修研在意识迷蒙中就感觉鼻子不疼了,也不呼吸阻塞了,他扑入和修常吉的怀里心满意足地感受对方强硬表面下的疼爱。
这世上,不会有第二个人能超越和修常吉在他心中的地位。
爱情很芬芳。
但亲情一旦产生,就永远不会凋零。
……
五月的最后一天。
和修常吉与月山观母的见面地点,订在了一区最豪华的一家酒店里。
这次预示着六月的日本是狂风暴雨,还是风平浪静的重要见面,在上流社会其他家族一无所知的时候悄然发生。
在酒店顶楼宽敞的会议中心,和修常吉坐在沙发椅上,手靠于木质的扶手上。
他的背影称不上高大,却没有一个人敢低视。
月山观母不是一个人前来此地的,他的本意是独自前来,然而不论是松前还是有座、悠马、舞路等仆人都宁死不肯让家主大人一个人去见和修常吉。商议到最后,月山家室长身份的松前当仁不让地换掉女仆装,战胜其他人,与家主一起来了。
叶一听说月山观母要单独约见和修常吉,虽然不清楚原因,也焦急地想要来。可是在她有所动作之前,其余仆人全部拖住了她。
“叶君!为了月山家,你不能再羊入虎口了!”
“我也是月山家的一份子啊!”
“不行啊啊啊——”
月山家的大门口,一群人死拽着叶,让叶绝望地错过了月山观母的那辆车。
月山观母回忆起出发前发生的事情,脸上不由自主地泛起柔和之意。在他与松前一前一后走入会议中心,看见和修常吉的那一刹那,月山观母眼中的情绪就陡然收敛,只剩下那份商场上的冷静与考量。
这位与他父亲同一辈分的老者,绝不是什么善茬。
【观母大人。】
松前见到和修常吉坐在那里的背影就心头发颤,不安地去看月山观母。
月山观母微微摇头,让她留在门口的地方。
随后,月山观母走向了和修常吉身边唯一留着的另一个沙发椅,西装略作整理,坐下,把一身英伦风格的绅士教养体现得淋漓尽致。
和修常吉一开口便冷冷地说道:“月山家不是日本本土的家族吧。”
人类会装腔作势,喰种这么追求仪表和贵族风度就不正常了。
这不是日本喰种的特征。
月山观母的开场词未说就停下,敢这么一眼断定他的祖上是来自国外的人,除了一生在国际喰种对策局见过无数喰种的总议长外,无一个人能让他放弃反驳。
他调整好思路答道:“与很多家族一样,为了生存而离开故土,在百年前的战乱与纷争下,我的祖上来到日本后就未曾离去,便有了月山家。”他的话没有掺杂多少水分,顶多是没有说——月山家是本家,在德国还留了两个分家。
和修常吉对他的话无动于衷,“是吗?野心很大啊。”
月山观母:“……”
野心再大,也比不过你们和修家啊。
两次被噎住,月山观母充分体会到了这位老者对他的刻薄,那已经不是挑剔了,而是他只要一露出不该有的小辫子,对方就会彻底撕碎他!
唉,在习君身份没暴露之前,他与和修常吉分明还能正常说几句话。
月山观母暗自一叹,开始正襟危坐的与对方谈判。
“和修家主,我对和修家的诚意十足,往日隐藏身份也属无奈之举,希望我们可以使和修家与月山家双方达成一个协议。”
“若我拒绝呢。”
和修常吉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