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哼!”张睿头一扭,“没兴趣”
“我见那人像你这般,也喜读书,说不定你与他能成为知音”
“没兴趣!”
“好好,没兴趣”,杨珏给他顺了顺莫名其妙炸起的毛,轻笑,“那你看这首诗怎么样?”说着他将一张纸,献宝似地拿给张睿
张睿单手接过,看了两眼笑得既开心又舒心,“诗是王勃的《别薛华》,不过这字倒很好,不像我的字丑得要命”
杨珏似看到了转机,微笑道,“那你还不去见见,就当练字,我瞧那人读书颇多,你也好有人说话,整天闷在帐里,总不好”
他那话,听得张睿火大,恨不得打开他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塞的什么,默念了几遍“须缓缓图之”,面上笑得温和,“阿珏可知,同好未必知音,同仇未必同袍呢”
“你看这里”,张睿说着,拿起边上的书,指给他看
“这是什么?”
“唔”,张睿把书的封皮朝向他
“《史记》啊,你不是早读过了?”
“读过是读过,可到现在该忘的也都忘了,我总不能拿半瓶水去祸害人。”
张睿说着懊丧地低下头,“今儿我还被小穰嫌弃了,他说我总把他当小孩子,可他不就是小孩子吗?真是的……算了算了也没什么大事,你看这里,这是《史记.秦本纪》,‘玄鸟陨卵,女修吞之,生子大业。’世人多觉此处虚幻,不切实际,可要我说,这句最写实不过”言到此,他停下,偏头看向杨珏
“你啊,向来在这种事上最上心。”杨珏又把那段话看了遍,实在瞧不出个所以然,笑了笑,“杨小将,愿闻其详”
“世人多言,‘玄鸟,燕也。’认为此处是说,女修吃了燕子蛋,生了大业。也因这,认为是无稽之谈”讲到这里,张睿脸上漏出狡黠的笑,眼睛直勾勾盯着杨珏下面,“要我说,‘玄’即黑色,‘鸟’能假借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玄鸟’二字,不言而喻,此‘玄鸟陨卵,女修吞之,生子大业’,当真写实极了!”
顺着张睿的视线望去,又听他这一番谬论,杨珏的脸顿时黑了一半,“你就准备跟小穰讲这个?”
看杨珏一脸严肃的表情,张睿忍不住捂着肚子直笑,“当然……不啊!”
瞧着‘得意忘形’的某人,杨珏勾起一边嘴角,“我倒觉的你这解释不靠谱,要不你我试试,看看我的‘玄鸟’能否让你生出小杨珏”
张睿迎难而上,脸不红心不跳道,“还是别了,怕你累惨,都造不出来!哈哈哈……”
“睡觉!”杨珏口拙,脸一时黑出了天际
“我不!”
瞧着张睿那一脸‘不服来战’的臭屁样,杨珏痛定思痛,遂决定扬长避短,对某人进行武力镇压
“不,是吧?”杨珏利落地翻身上榻,把某人压倒,狠声问,“睡不睡?”
“睡!”见势头不对,某人俊杰地闭眼,默默卷紧被子,乖巧道:“我睡啦”
“睡了,还在说话?”
“……”那个……其实他这一天都在床上窝着,当真不困
张睿平躺了会儿,睡不着,又不能做别的,实在难受,侧身轻戳了戳杨珏,没反应,再戳戳,还是没反应
“阿珏,我想你想的睡不着”
“使劲睡!”杨珏翻着他的书,目不斜视
“睡不着就是睡不着”,张睿说着从被窝钻出,捂着书不让他看,“我睡不着,你也别想睡,我会一直在你耳边烦你,你说你是不是嫌我烦?”
“你肯定是嫌我烦!”
“没有”杨珏笑道
“真没有?”张睿将信将疑
“真没有”
“好吧,那我去睡了”
张睿刚躺回去,不知想到什么,又钻出来,戳戳杨珏道,“我……我有好多东西,不……是好多事不明白,我想把他们写下来,写成传奇,这样别人看了,给我说,我或许就明白了”
杨珏听了,偏头望他,“你自己都不明白,怎么让别人明白?”
“其实……阿珏,我自己是明白的,我就是……就是不敢确定,我想知道别人是怎么想的,还有……故事里有你”,张睿凝眉思索,尽力把话说的明白而不直白
“那我一定是路人了”杨珏笑言,用得却是询问的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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