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进梦里的,就是那个不知何时才能实现——不,难道永远也无法成真的画面。
“老师,我想吻你。”
“……臭小子,你刚才说了什么?想被揍么!”
“我要吻你——老师,我爱你。”
“你留下吧,从此以后便留在我的身边。我把你放在比我自身更高的地方,尊重你,守护你,这是我奥兹曼迪亚斯许下的最真心的诺言。”
年轻的法老把他的老师围在树下,双眼熠熠生辉。
他的告白果真没有任何虚假亦或敷衍,对于一个生来就居于高位,习惯了傲慢与掌控一切的法老来说,他已将他的真心亲手捧了出来。
男人的表情还是免不得惊愕,可是,在他一点一点凑上前来,呼吸越来越贴近的过程中。
没有被揍。
当然,直到触碰到那略带冰凉的双唇时,他也没有被推开。
……
——本王……
——我错了吗。
太意外了。
也太不敢置信了。
这个自我到了极点,从不在意他人感受的王,竟会突然地反思。
或许也算不得“反思”,因为,吉尔伽美什只是在心中产生了这么一个疑问而已。
从始至终,他的想法即使发生过转变,也是最直率,最忠实于yù_wàng的。
因为欣赏,所以选择和异乡之人成为好友。
因为在彼此欣赏的过程中,逐渐不满足于“挚友”这个定位,所以选择自己来强行改变。
因为想要他,所以,用最直接的方式得到了他。
吉尔伽美什自是不会觉得这样的做法有问题。
他不想步恩奇都的后尘,被埃迪钉死在仅仅是“朋友”的位置,永远也出不来。那么,以他的作风,这是唯一的方法。
埃迪肯定会是他的。
如愿以偿了一次的王在英灵殿内安然地等待着,心中便是这个坚定不移的想法。
这一次……唔,虽然足以回味,但由于时间仓促和其他的些许原因,过程之中确实有些不太完美。
吉尔伽美什一点也不担心,只想着还有那般长的时间,在下次再见之时,还能够弥补回来。
毕竟他对他的感情,早已超越了友情的界限,已生得那般强烈。
等待着。
从容不迫地等待着。
一直到谁都无法预料到的“那个时候”。
英灵殿内,王挂在唇角的轻笑突然僵硬,赤眸猛地睁大。
然而,不管如何怒喝,又要如何立誓。
埃迪死了。
这个事实竟是无比鲜明地浮现在王的心中,让他在怒不可遏之余,感到从未有过的冰凉。
做错了?
用锁链绑住他,在他身上留下无人能够取下的镣铐……
即使如此,也没能——
虽然说来有些残酷,但是,这个程度,还不足以让肆意妄为惯了的王真正意识到,他的错误究竟出在哪里。
只能说。
他们之间最后的纠葛,不管是好是坏,已经彻底地停留在上一次见面、也是上一次分别的那个时刻了。
几个日夜过后,变为绿洲的沙漠中。
埃迪的手掌被乖离剑贯穿,钉在了被血打湿的沙地里。
他闭着眼,额头渗出的冷汗混在了快要干涸的血液之间。有一缕发丝粘在了白瓷一般的侧脸上,其余的银发散乱开来,松松散散地铺就在身下。
他的眉目精致,只是过去始终是张扬狂傲的样子,才遮掩了他的美。而如今,这伤痕累累的全身都萦绕着清冷淡漠的模样,却让吉尔伽美什看到,莫名地心生出异样的滋味。
那时就该意识到了,不该这么做。
不该折断他的尊严,不该把他的热忱之心拖到冰寒的谷底,不该对他的失望和痛苦视而不见,不该只是为了自己的yù_wàng,而让这么一个高傲的男人眼里,失去看向自己时那如火的热情。
可事实却是,那时,吉尔伽美什并没有意识到。
他只是在极为短暂的犹豫过后,用手指撩起了全然没有感到欢愉的男人的发丝,放在了自己因心满意足而勾起的唇边。
……
“来呀,恩奇都,今天天气这么好,不活动活动筋骨岂不是可惜?”
“找我吗?吉尔不是更……”
“不——要。”
“咦?”
“我已经跟他打腻啦,今天让他观战,我们俩,来比一场呗?”
“……”
跟天气好不好大概没有多大关系,总之,一场动静颇大的比试就这样开始了。
比试的场地挑在了森林,内容却不单纯是谁打倒谁,而是谁最先落到地面就判断为负,比寻常的决斗要增添一些趣味。
百忙之中还被拖到这里当裁判的乌鲁克王不满地说了几句什么,但很不幸,挑起这场比试的那个男人完全没听见。
在比试开始前,恩奇都任由他颇为兴奋地给自己扎马尾。
“你想想,打着打着就被头发糊到脸上的感觉太讨厌了,所以事先准备好——就是这个道理,我可没有想趁机占你便宜啊。”
“嗯。”恩奇都很相信他。
在埃迪抓着自己的头发翻来翻去,过了半晌才用绳子绑起来的这个过程中,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互相帮助,埃迪帮他整理头发,他就帮埃迪——把同样很长的银发编成了可以丢在胸前的最完美的长辫。
埃迪:“……”
恩奇都摸了摸脑后真是扎得正正好的马尾,再看看男人那里,自己似是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