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可怜,朕心不忍,就放过吧。”
刑部尚书闻言忍不住看向卫戟,卫戟依旧是人前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刑部尚书点点头:“圣上仁德。”
褚绍陵偏过头看了卫戟一眼,一笑:“此事不过就是一个妖道假借神明的闹事,说起来也只是为了银钱罢了,这事不大,但朕不希望以后再出现这种妖人,他能借着个什么名头聚众敛钱,那岂不是也能借着什么名头收兵造反了?”
梓君侯点点头:“正是,以后各地的官员更应留意些,万万不可让这些人钻了空子,这样的事不能再出了。”
早朝之后褚绍陵打发卫戟去军中给卫战送一封折子,自己留在承乾宫密召了钦天监中人议事。
钦天监的正使自褚绍陵登基后还没有幸得见天颜,这会儿听到传唤忙不迭的来了,磕过头后却不见褚绍陵有动静,正使等了一会儿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正瞅见褚绍陵在看着自己,连忙又低下头去。
殿中安静的很,褚绍陵随意的摆弄着一串佛珠,慢慢道:“自开春这天气一直不好,今年何时才能天暖?”
正使叩首道:“回圣上,今年年景不好,臣等已经算过了,总要过了二月才好些。”
“哦……那也没几日了。”褚绍陵慢慢的数着佛珠,半晌又问道,“前几日,皇城里传的沸沸扬扬的沈万山的事,你可清楚?”
正使顿了下点点头:“臣略有耳闻。”
褚绍陵笑笑:“说起来这沈万山与你们倒是路数也差不多,都是掐指一算定乾坤,随随便便就能看见别人前世今生,实在有趣。”
正使闻言额头上浸出汗来,连忙剖白道:“皇上!臣等从未妄议过朝政!钦天监的差事都是世袭,臣等自小跟着叔伯学着看天象看星辰,别的一概不通,殿下刚说的这些臣丝毫不懂。”
“怎么能这么说自己呢?”褚绍陵含笑看着正使淡淡道,“你们哪里只会那些呢,批命数断命格的事,你们也会啊。”
正使连忙摇头:“那沈万山是胡言乱语,自古断人命格之事臣只在话本上听说过,哪里真有这种事呢?”
褚绍陵将佛珠拢在手上一笑道:“正使忘了么?那朕提醒你一句……你可还记得天启十四年春,你曾给人断过命格的。”
正使苦思冥想也不知道褚绍陵说的到底是什么,天启十四年春?
褚绍陵好心提醒道:“就是甄太嫔入宫的那一年。”
此言一出正使身上瞬间出了一身冷汗,豆大的汗珠从头上坠落,褚绍陵冷冷道:“看来是想起来了。”
前事回笼,正使身上冷汗不断,天启十四年春,甄太嫔,他当然想起来了,那一年他拿了褚绍阮的银子,在太后问起甄思的八字时自己说了甄思命中凤鸾高飞,是个极尊极贵的命数,就因为自己的那句话,原本要嫁与褚绍陵的甄思被皇上收入了后宫。
而后褚绍阮将他找了去,呵问他为何胡言乱语,那时候他才知道褚绍阮给他的信被掉了包,褚绍阮原本只要他说甄思有宜男旺夫之相,阴差阳错,到自己手里的信上却写着甄思是母仪天下的命,正使一直不懂到底是哪里错了。
褚绍陵冷笑:“还一直不知道吧?那封信,是朕换的。”
正使瞬间全明白了过来。
天启十四年,彼时正是褚绍陵与甄家斗的最厉害的时候,那时候自己不过是褚绍阮用过一个棋子罢了,出了事后正使也曾惴惴不安过,怕褚绍陵日后找自己的麻烦,但过了这许久褚绍陵一直没理会,正使就以为自己这条小鱼被褚绍陵漏过了,谁想到今天突然被提了出来!
正使只觉得自己被一条毒蛇紧紧的盯着,胸膛里的心被一双冰凉的手紧紧攥住了,正使惊恐的看着褚绍陵不知该说什么,求饶?解释?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褚绍陵怎么又翻出来了?!
正使不住磕头,口中“圣上饶命”不绝,褚绍陵淡淡道:“朕一直没发作你,是因为你还有用,所以才留着你的一条命,这条命想要不想要,还是看你。”
正使连连答应着:“只要能为圣上尽心的,罪臣万不敢辞,万不敢辞。”
褚绍陵一笑:“不是什么为难你的事,朕只要借着你这张嘴说几句话罢了。”
正使点点头,褚绍陵将事情交代给了他,淡淡道:“比起当年你胆敢助褚绍阮谋算朕来说,这并不难吧?”
正使连忙叩头不止,连声答应下,褚绍陵放下脸来沉声道:“此事关系重大,你要有一点做的不合朕的心思了,朕直接就结果了你,全当是清理甄氏旧部了,明白么?”
正使惜命的很,连忙道:“圣上放心,罪臣定当将功赎罪,以谢圣上不杀之恩。”
褚绍陵摆摆手:“去吧。”
正使跪安,满头冷汗的去了。
褚绍陵褪下手腕上的佛珠把玩,沈万山的事提醒了他,人总是对这些虚无缥缈的事敬畏的很,比起不断的让卫戟建功立业来赢得人心,还不如神棍的一番胡言乱语更能唬人呢,遥想当年武则天以女子身登上帝位,之前不也自称是弥勒佛转世来造势么,可见这些怪力乱神之谈多么好用。
褚绍陵心中轻笑,为了以后自己也算是无所不用其极了。
外面通报卫戟回来了,卫戟听说褚绍陵在偏殿连忙过来请安,疑道:“皇上来这边做什么?”
“没事做过来看看……”褚绍陵随手将那串佛珠递给卫戟了,“今早去慈安殿给太皇太后请安时太皇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