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阐顿觉压力巨大,他才刚刚建立好新的世界观,马上又要面对这种如此棘手的问题,确实有些难。他想了想,慢慢的说:“今天晚上怎么过是小问题,我们还是得想想以后怎么办?”
许钟眨了眨眼睛,似是在认真思考,一旁周北林胳膊肘怼了怼他,出主意道:“要不然你和他商量商量?再变回龟?龟好养……”
睡梦中的宝宝翻了身,攥紧的小拳头在空中挥了挥,在梦里都是一脸不满的样子,周北林不敢再说,赶紧捂住了嘴,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将他蹬开的被子朝上提了提。
沉默了半天的许钟抬头对李阐说:“我也是山上捡来的,就说他也是山上捡来的?”
周北林翻了个白眼,捂着嘴小声说:“都什么年代了?你当还是你那会呢……现在就算是你捡的也不能留给你,这孩子会被送到福利院的……你说他万一心情一好再变回去,到时候怎么办?”
许钟一脸惆怅的,手支着下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李阐正要说话,就听见身后的窗外突然响起一阵雨声,雨势听起来很急,哗哗的急雨声中,一团影子猛的撞到了玻璃上。
几人都是一惊,转身朝窗口看去,但那里此刻什么都没有,周北林更是一个箭步蹿过去开窗户查看,于此同时,睡的好好的小孩突然在梦中哭了起来。
许钟伸手在孩子身上拍了拍,见不管用,只能将他抱了起来哄了哄,孩子还是哭闹不止,小小的脸上涨的通红,只觉得下一秒就要断气了。正在一团乱的时候,卫生间又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高处掉落下来。
李阐与周北林对视了一眼,同时明白了对方眼里的意思,卫生间的那扇气窗没有关。
今晚发生的一切显然要将李阐前几十年的认知彻底颠覆,在他好不容易接受了莫名其妙出现的小孩后,周北林家的浴缸里又爬出来一个“人”。
他们三个人堵在门口,眼睁睁看着那个“人”艰难的从浴缸里爬起来一点,似是摔的疼了,一脸委屈的望向门口,像是等着谁来扶他一把,仔细看过去,那“人”的面部五官像是罩了层雾,一开始看不清具体样貌,似男似女,似老似少,身上的衣服也在变化。后来雾渐渐散了,眉眼的轮廓也清晰了起来,是个少年模样,乍一看上去竟和许钟有几分相似。
许钟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下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而他怀里的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止住了哭,拳头塞在嘴里,正吃的津津有味。
那少年从浴缸里坐了起来,身上裹着件白色的道袍,他看看许钟,又看看周北林,疑惑道:“你俩……不认识我了?”
此言一出,那两人面上皆是一震,周北林手指着他,抖了又抖,半天说不出一个字,许钟也是一脸的瞠目结舌,于是那少年叹了口气,摇头自报家门:“我是少风……”
李阐震惊的望向许钟,怎料许钟奇道:“少风是谁?”
少风无奈的拍了拍额头,说:“你的龟。”
许钟马上说:“不可能!”他把怀里的孩子抱的高了些给他看,说:“他才是我的龟,你是谁?”
少风脸上的表情有些难以形容,他转头看向周北林,又看向李阐,最后又定会许钟脸上,他摇了摇头,突然手在空中挥了一下。
啪的一声,卫生间里的灯全部灭了下去,但随即又亮了起来,在这一灭一亮中间,坐在浴缸中的白袍少年果然又变回了乌龟的样子。
这一下立竿见影,所有人立刻便信了。
许钟把还在吃手的小孩塞给李阐,将少风从浴缸里抱了出来,同时又犯了愁,如果这是他的龟,那这孩子到底又是哪来的呢?他拍了拍少风的龟壳,对他说:“那你还是变回来吧,我刚才没认出来你……你这个形象差距有点大。再说你不是叫小虫吗?你背上……”
李阐插了一句:“这个问题我可以给你解释……”他拽过许钟一只手,在他手心写了个繁体的风字,许钟与他对视一眼,嘴角抽了抽。
少风的声音从龟肚子里响起,听上去还有点生气,他说:“你不是不信吗?”
周北林说:“你一只龟怎么那么小心眼,他不信我信啊,谁让你不问我的……”边说边朝李阐使眼色,李阐于是说:“我也信的。”
许钟瞪了他俩一眼,低头说:“主要是今天晚上一下子这么多事,我也乱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少风的头缩回龟壳里,声音听上去没什么起伏,“我饿了,吃饱了我再告诉你。”
第五卷
少风
5)
周北林钻进厨房,用十分钟时间捣鼓出一碗酸汤挂面。在此期间少风又化了一次形,这次动静弄的有点大,他不小心现出了龙尾,将对面两个人吓了一跳不说,还将周北林茶几上的茶壶茶杯统统扫到桌下碎成十八瓣,还好厨房里抽油烟机开的声音大,周北林并没有听见。等他出来的时候,事故现场已经被李阐打扫干净,碎掉的茶具被扔进走廊垃圾桶彻底毁尸灭迹,于是周北林端着面碗出来的时候,看见的是那三个人围坐桌前,许钟怀里还抱着一个,其乐融融的场面。
他把面摆上桌,三人齐齐抬头看了他一眼,其乐融融中又有一丝怪怪的感觉,周北林低头在三人脸上扫过,乐道:“干嘛这么看着我?被我的厨艺折服了?”
于是那三人对视了一眼,少风低头抓起筷子就吃了一大口,立刻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