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一口气回到榻边,伸手解开床帐,将透出去的春光挡了个严严实实。一片昏暗中,他伸手揽住眼前的人,低头亲了上去。
第六卷
水天需
8)
李阐终于意识到自己期待这一刻已经很久了。他怕自己被推开,小心翼翼的在白帝双唇间轻轻一触,原是想浅尝则止,但却一发不可收拾,复又辗转碾了上去,唇间酒气此时才尝出来些滋味,引的他醺醺然已经是浑然忘我。
神仙任由他密不透风的亲了好一会,才把人推开一点,哑声问道:“我有教过你这个?”
李阐的脸顿时红了个通透,好在帐内光线昏暗,身下的人并未看出他面上端倪,他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但终究还是实话实说,“我……忍不住……”
这几个字说的艰难,连他自己也难免有些不解,自己好歹也是个闲散王爷,这些年在京中虽未赢的青楼薄幸名,也算实打实的胡闹过,却从未像今日这般,几句话把自己说的先红了脸,心中从未如此慌乱无措过,那神仙偏又贴了上来,步步紧逼,“忍不住什么?”
往往这种不经意的撩拨最为致命,李阐只觉得自己脸上红的已经发烫,忍无可忍,却还有话说清楚,他坐直身子长出了几口气。刚才那一通折腾把帷帐扯开了些,漏进一丝光进来,李阐此刻却没心思管,他抖开被角将眼前的人裹住,握紧了他的手捂在胸口处。
白帝不解的看着他,手动了一下,没有抽回来,也就任由李阐握着了。
李阐定了定神,强压下悸动的心跳,才开口道:“我不是为了救你……”哪知一开口就是错,话音未落神仙的脸色立刻就变了,李阐忙道:“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做这些不是为了救你才做……”还是不对,他急的快咬了舌头,“我是说,不为救你我也愿意……”白帝看他的脸色越来越冷,李阐气的一捶床板,“罢了!”
李阐一脸视死如归,倒把白帝逗的又笑了出来,问他,“你且说清楚,到底是愿不愿意。”
李阐脸色一暗,咬牙切齿的把人推倒就覆了上去。没想到神仙此番意外配合,软绵绵的一推就倒,李阐将人抱了个满怀,他脑中本还绷着另一根弦,却因白帝主动搂上来的双臂而一下断掉了。
白帝似是有所感,贴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几个字,李阐难以置信的退开一点望向那神仙,突然又去吻他。
他此回再无顾虑,满心满眼只有眼前这个人,身上那焦灼的急迫感无以排解,白帝只稍稍张开了一点嘴,李阐的舌头就顶了进去,唇齿之间溢出了些难耐的呻吟,白帝整个人都瘫软了下来。简直是一幅任由李阐予取予求的模样。
一开始还尚能记起的功法心决没多久就被他抛到九霄云外,脑子里一片混沌,死死盯住身下神仙的脸,白帝显然是动了情,一贯冷清的面上罩了一层潮红,眼神迷离的看着他,口中低喃的只有两个字,“小蝉……”
待精元一出,李阐便抽身出来,有些为难的看着神仙依旧未泄的那处,白帝似是感到了他的目光,裹着被子朝床里滚去,躲开了李阐准备按住他肩膀的手。李阐知他此刻是守精提气的关头,也只能自己起身披了件外袍轻声下地,让人送些热水进来,细细将他身上擦拭干净,把人塞回被中安顿好,这才熄了灯火。
第二日白帝醒来时,长安城的报晓鼓刚刚敲完最后一声,床榻之上只剩他一人,还穿着中衣裈裤,而忙忙叨叨的李阐后半夜不知道歇在了哪里。
他披上外袍绕过屏风,少华在窗下肃立。眼观鼻鼻观心,仍是那幅刻板模样,白帝招手换他过来坐下,少华抬眼望了望,摇了摇头。
白帝翻手一拍案几,佯怒道,过来!
少华略有迟疑,乖乖挪过去,却依旧不愿意坐。白帝不再勉强他,只是轻声问道:“他可曾去?”
少华抬头看了他一眼,颔首道:“去了,上朝的时候当着一众朝中大臣的面说的,皇帝自然不准。”
白帝点了点头,面色却不见多好,半晌才叹道:“把那花精提来,我有几句话吩咐他。”
少华行了礼便走,刚行至门口又被叫住了,白帝在身后问:“你可曾记得陪在我身边多久了?”
天地初生之灵,非万年不能孕育,非万年不能飞升,自山川成形伊始他便为太华拱卫,早已数不清有多少年岁。少华沉吟半晌,终是摇头道:“不知。”
白帝的手抬到半空,又颓然放下了,他哑声道:“罢了,你去吧。”
他转回身,望着那架素屏,如今上头已不止有他的笔墨。那白龙身上站了个人,正是自己,拨开云雾朝山下看。想来是李阐早起添上去的,除此之外,屏风上还留下了两行字迹,引的白帝胸口一窒,不忍卒读。
太上忘情,最下不及情。
情之所钟,正在我辈。
第六卷
水天需
9)
李阐一日未归,第二日也不见踪影,街头巷尾却又起了新的传言。
一说罔极寺那株开的极好的牡丹,原是要赐给吐蕃王的,结果被人夜里盗挖了去,徒留一地残枝,罔极寺本是皇寺,住持一怒之下进宫告御状去了。
一说那牡丹根本不是被连夜盗走的,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