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牢头推辞几番才收了银子,满脸堆的都是笑:“小姐请放心,虽然没办法带您进去探监,但是我敢打包票,霍家班的人在里面一天,就不会挨饿受冻,保证好吃好喝的伺候着,那些受伤的兄弟,我也会让人给他们按时敷药。”
虽然没能如愿见到父亲,好歹此行目的算是达成一半,
霍颜坐上马车往家走,忽然觉得好像身边少了点什么。
诶?猫呢?
大难临头各自飞,这小没良心看她家遭了难,难道就翘着尾巴跑了吗?
霍颜立刻从车上跳下,正准备去附近找猫,却见虎斑猫从一个胡同口窜出来,淡淡地看了霍颜一眼,便径自跳回马车,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霍颜愣了愣,看着那银灰色的一小团,心中忽然一暖,走过去将猫抱在怀里。
入秋了,天气开始冷了,霍颜出来时穿得有些单薄,此时被风一吹,不禁打了个哆嗦。
“有猫真好啊……”
霍颜将冰凉的双手伸到猫肚子下,感受着那温软的触感,不禁自言自语地感叹。
猫的身体稍微僵硬了一下,随即又放松下来,竟是没有反抗。
霍颜将马鞭夹在胳膊下,抱着猫歪靠在车辕上,随着车轮颠簸,困意袭来,竟是这样睡过去了。好在老马识途,不需要她赶车也能找回家。
被霍颜抱在怀中的虎斑猫似乎感应到什么,仰起脑袋看她。女孩略显疲惫的睡颜映入猫瞳,猫安静地凝视了片刻,才又轻轻将头埋进霍颜的臂弯,闭上眼睛,将耳朵顺到脑后。
马车驶进如意街,霍颜忽然惊醒,发现街坊邻里们向她投来的目光很古怪,有担忧,也有害怕,更多的却是同情。
霍颜心中警铃大作,瞬间精神了。
这是又出了什么事儿了?
但她面上却没有丝毫波澜,顶着一条街的注目礼进了霍家大院,一眼就看到如意楼大门上贴的封条。
春巧听见马蹄声,忙不迭从内院跑出来,“阿颜姐!不好了!您快去瞧瞧夫人吧!”春巧觉得自己都快成八戒了,天天就知道喊大师兄,看着小姐眼底挂着的那俩黑眼圈,心中无比内疚。可是这也没办法呀,现在全家上下就这么一个能拿主意的了。
霍颜觉得脑仁儿疼,“我娘她怎么了?”
春巧:“你刚走没多久就来了一队侍卫,把咱们的如意楼给查封了!夫人她看到侍卫被吓得不轻,后来又不知道怎么想不开,竟是挂了绳子要上吊,幸好李大娘过来串门,和我一起将人救下来了。”
内院刚好非常应景地传出霍刘氏一声哀啼——
“放开我吧,她爹没了,我也不活了啊——”
春巧:“看看,这还想着死呢。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夫人就没吃过一口饭,没喝过一口水。”
霍颜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
春巧出于小动物本能,下意识往后退了退。
总觉得小姐好像忽然变得很可怕呢。
东厢房里,霍刘氏正努力挣脱李大娘的束缚,想要用头去撞墙。
李大娘拦腰将霍刘氏抱住,苦口婆心劝道:“霍家妹子,你听我一句劝,不要想不开啊!你也不想想,平章兄弟走了,若是你也走,阿颜可怎么办啊!”
霍刘氏一听李大娘说“平章兄弟走了”,哭成核桃的眼睛再次噼里啪啦落下泪来,挣扎得更卖力了,“李大姐,你让我去死吧!男人没了,家里的戏楼也给封了,你叫我还怎么活啊?我活不下去了啊!!”
李大娘一脸黑线,心说我这辈子都没个男人呢,不也活得好好的?
李大娘:“大妹子你听我说啊,人生没有迈不过去的坎儿,你咬牙挺过去,这一劫也就过了!”
霍刘氏:“呜——让我死吧……”
李大娘:“我都替你们打听过了,老佛爷大寿都会大赦天下,所以这次不会株连你们的!”
霍刘氏:“呜——让我死吧……”
李大娘:“以后带着阿颜好好过日子,戏楼封了,你们还有这宅子,怎么就不能活了呢?”
霍刘氏:“呜——让我死吧……”
霍颜:“李大娘,您还是让我娘死吧。”
霍刘氏:“……”
李大娘:“……”
霍颜走进屋,在两个女人大眼瞪小眼的注视下,温柔地牵起霍刘氏的手,还十分周到地示意春巧给忙活了一头汗的李大娘搬把椅子。
霍颜:“娘,您想怎么死?听人说撞墙不容易死透,多数只能把人撞昏过去,要不您还是吊死吧,更稳妥一些。”
脸上还挂着泪珠的霍刘氏:“……”
好容易坐在椅子上歇口气的李大娘:“……”
霍颜看向春巧:“还愣着干什么呀?快给娘把绳子挂到梁上。”
懵逼的春巧:“……”
霍颜等春巧挂好了绳子,亲自摆好小板凳,扶着霍刘氏踩上去。
霍刘氏站在板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