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由缘故
“叶长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谁也挡不住带着满腔蓄积的怒火蛮横地闯进叶萧卧室的周成衍,此刻,不敢去阻挡此时早已愤怒交加不可自拨的周成衍!
“你们怎敢如此欺瞒我?我才是穹原的主宰,你们都不是!”
你们竟然就这样堂而皇之地欺瞒我,蒙蔽我,你们到底将我当成什么了?你们又到底将我置于何地?
看着那个依然趟在卧榻只稍稍坐起身的人,周成衍心头的无名之火仿佛烧得更旺了。
他们怎敢,他们竟然这样欺瞒于他!明明他就在这里,明明他才是应该最先知道事情真相的人,明明他才是那个应该做出决定下达命令的人,明明他才是应该最早知道那个刺客现在在哪里的人!
这一切,他本该在当天就知道,而不是时隔多天以后,他从其他人那里才能得知!但是,所有的人却都在瞒着他!眼前的人分明就是幕后的指使者!为什么直到此刻面对他,他依然能这样无动于衷?
“您为何事而来?”叶萧端正坐姿,向周成衍施了一礼,“或者,您为什么如此愤怒?”
“我愤怒的原因,长老不是应该已经察觉了吗?”周成衍仿佛咬牙切齿地道。
叶萧瞥了一眼站在门边的叶苏,叶苏立刻会意地退出房间,关上门。
“我想问问,您是从何而知的?”
“那长老以为这件事还能瞒住我多久?十天?半个月?还是直到我离开雾州?”
叶萧稍微沉吟了片刻,平静地道:“如果您想知道,其实您随时都能知道。”
“看来,长老依然没有抛弃对我的偏见。长老您依然认为我只是管不住自己、也做不好任何事的孩子!”
“我从来没有阻止您去调查这件事。”但是,最终你还是从别人口中得知的。在过去的这些天,你到底又做了什么呢?叶萧虽然没有将质问说出口,但是话里话外却全是质问。
周成衍淡淡一笑,轻蔑道:“我做了什么,长老暂时不会知道。”
“那你的确是做了什么。”叶萧低着头,仿似呢喃,话中意思也不是否定而是肯定,“哦,那我也知道了您今天来的目的。你要向我问欺瞒之罪。”
“不,就在前一刻,我突然改变主意了。”
周成衍的心绪似终于渐渐平复了,声音里复又充满了少年的自信和张扬。
“陛下大可以让臣就此隐退。”叶萧似好心地提着建议。
隐退?
怎么可以?
那不过是换了另外一个叶家人。
“长老有过,但也有功,比如说,长老最终还是抓住了刺客,所以,功过相抵,长老大可以在雾州安心养伤。”周成衍语声坚定,说出的话隐然已有了一种让人不容置疑的气势。而这种气势,现在显然很少有人发现。
“那,臣谢陛下。”
“其实,长老才似乎是我真正的师父,我从长老身上学到的东西比别人更多。比之林、楚两位长老,我们见面的时间也是最多的。但是,我仍然不如长老。因为,我同其他人一样,现在依然看不懂您。”
叶萧不是没有听出周成衍话语中的矛盾和忌惮,然而正是这样的周成衍,才是他想看到的、也是他最想周成衍成为的人。周成衍不必对他有任何的期待和期望,也不必对任何人有任何的期待和期望。因此,叶萧只道:“您只需要懂一个人就够了,那个人就是您自己。因为如果您懂得了自己,那就完全能够把握自己。”
“长老说得对。我的确只需要懂一个人就够了。”周成衍淡淡地重复道。但是,他看向叶萧的目光也依然没变。或许那一丝藏于目光深处的矛盾与防备也永远不会变。
“另外,您也完全不必担心,所有的事情最终都会水落石出的,无论是之前的月冷筑失火事件,还是几天前的太后遇刺事件。”
“这两件事,长老可以完全不必费心了。它们的确会被慢慢揭开的。”
叶萧怔然。周成衍心中分明已经有了决断。然后,叶萧问道:“您今天是否还打算去一个地方?”
“不错。”周成衍微笑以对,“长老猜到了吧?”
“是。”叶萧笃定地道。
你要去的地方,应该就是易家的暗牢。
——
如同每个世家总有不为人知的一面一样,在穹原,或许没人会料到,易家也会存在暗牢这样不见天日的地方。
易家的暗牢位于易家的后山之中,连接着跑马场,后山山脉顺着山脊延伸,连接的是穹原最长的天一山脉群。因此,几乎只能从易家进入。
周成衍来到易家时,易家老族长早已在门前等候。或许因为提前得到了消息,老族长屏退了所有的侍从,亲自带着周成衍,直接去了后山。其间,他们没有遇到过易家任何一个人。
周成衍是独自进的暗牢。因为暗牢长年废弃,又兼深入地底,里面的气息十分地阴冷刺骨,不停渗着水的石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