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阑却坚持道。
秋泓很想回一句“是,但那又怎样?”但她终究没有这样说,而只是拉紧马绳,向前策马离开了。她并不是那样要一争到底的人,她也并没有那样任性,她才不会平白得罪风华太子。她走,还不行吗?
丰华阑笑意更甚,看着君沐华,继续问:“她不认同我的话,你呢?”
君沐华看着秋泓用力地挥舞着马绳的身影,生命的活力是如此清晰地映在了她的眼中,她忽然放肆一笑,“我又不是她。”
可你比她更难懂。丰华阑任由这个念头划过脑海,然后,他依然笑道:“我虽然一直不确定你们将牧岫藏在了哪里,但是我想,或许只会在那个地方。”
“哪个地方?”
“游猎场。”
君沐华知道丰华阑终究会猜出来,即使他不能确定具体的位置。游猎场的广袤算是大自然给它设的一道天然障碍。可是,她也知道,丰华阑不会动牧岫。虽然君沐华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们彼此对对方似乎都已经太了解了。
“不错。那个地方,最能藏人,也最不会让人察觉,不是吗?”君沐华挑眉道。
丰华阑浅笑,转而继续问:“秋泓查到了牧岫的真正身份?”
对于这个问题,君沐华却只能摇头。因为,她的确不知道。将牧岫从易家暗牢带出来之后,她们再也没有谈起过她。
但丰华阑的话,是什么意思?
牧岫的真正身份不止于表面吗?
君沐华在心中暗中琢磨之时,丰华阑的声音却再度响起。
“我以为,你们或许已经察觉到了牧岫的不同。”
“没有。”君沐华直言。那时,她们确实没想那么多,似乎促使她做出决定的只有对牧岫选择刺杀时机的费解。
丰华阑没有再说其他。这个话题告一段落。
但之后,却是君沐华开启了另外的话题。
“你从易玕口中听过‘肖祁’这个名字吗?”
“没有。”
“他是一个并不存在的人。”君沐华转念一想,却又道:“或许也不该这么说,他只是一个人在一段时期运用另一个名字,塑造的另一个身份而已。”
“我更喜欢你后面的解释。”
“果然,你知道易玕在查‘肖祁’。”对此,君沐华真的早已一点不意外了。她想,这就是与丰华阑相处久了之后唯一的不好,她不会再觉得惊喜或意外。因为,丰华阑的思想和行动总是比别人快很多,所以,对于很多人来说,他其实更像一个先知。
“这件事本应与她完全无关。”
君沐华的感叹,丰华阑不会懂。她既是在为易玕担心,也是在为命运的无常感叹。将近二十年过去,易家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只有她窥见了这段被小心隐藏的往事?而命运又为什么偏偏让她遇见了如此灼灼的丰华阑以致她一见几乎就已不能自拔?往事在鉴,她能从“求而不得”中解脱吗?所有这些,君沐华都在叹息。
君沐华实在难以忘记今日易玕在城门送别他们时的表情。
易玕说:“我知道你们肯定不会在雾州多留了,所以,我来送别你们。”
可事实是,他们的离开,并没有提前计划,只不过是随性起意。易玕那么巧出现在城门,或许是因为她一直等在那里。她的眼神绵久而幽静,那心底欲述还述的情意,只一眼,君沐华便明白了。然而,也正是这一眼,君沐华无法忘记。
君沐华无法忘记,但,丰华阑却不会记得。
因此,丰华阑怎么可能理解她此时辗转的心理活动。
丰华阑的回答果真也一如预料地平淡,“当她知道‘肖祁’这个名字时,就已经不是了。”
而听见这样回答的君沐华,突然地,有些后悔提起易玕的名字。
她真的不该,也不必。
“但你和秋泓之前也不是不知道,叶萧竟然有过这样一段经历。”想通之后的君沐华刻意将话题往叶萧身上引,语气里带着肆意的打趣。既然那样,君沐华也不希望丰华阑察觉她这一刻的心思。
不仅是他们不知道,而是几乎所有人都不知道。以叶萧的地位和能力,在穹原,自然不难。但是,他也断绝了所有外传的渠道。甚至,让他的所有过往都成为了谜。这才是让丰华阑也不得不在意的地方。因此,在临渊,关于这位叶氏长老的消息从来都很少,似乎即便是留音阁,也是如此。
“难道你不想承认这件事吗?秋泓可是很爽快地就承认了。”君沐华继续道。说着,她也微微加快了挥鞭的速度,准备追赶秋泓。
“承认。”
这两个字,声音很低,君沐华听得并不清楚,但她了解丰华阑不会是羞于否认任何事的人。
“既然承认了,那我们就且看看,这位深藏不露的长老会如何翻盘,如何?”
“当然好!”
这个声音来自前方,说话的人自然是秋泓。这样飞扬不羁的语气,也只能是秋泓。
君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