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他到底是怎么想的?还是他只是不想让人知道事情的真相,所以才保护着现场?难道其中之事真的没那么简单吗?又或者,是因为他不得不这么做?但是,他难道就没有想过以后吗?这件事总会结束,胜者和败者也会分明,现在也说不定到底是谁……诶,可现在他就不让人过了。”
女子以带着点赌气和若有所思的话结束了她的低语,而且,当她最后的话音落下时,她的目光恰好不偏不倚正对上了她身边的马上男子。
两人立刻醒悟,原来这女子所说的这些话全部是对身旁的男子说的,不知怎么的,他们心中突然泛起了隐约的不悦,但他们不敢表露,因为,女子身旁的男子似乎更让他们呼吸不过来。
“他是不让人过,可是他不会知道,”男子似乎是为了强调“不会知道”四个字,刻意停顿了片刻,才道:“我们经过了这里。”
“咦——”女子惊奇地看向男子。
可在场的另外两人却突然惊觉一阵寒栗从背后升起,这个如月夜般清冷贵绝的男子刚刚说了什么?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却听女子又笑着道:“那他们怎么办?”
女子的话让两人更觉不妙。两人再次后退了退,离二人和他们的马都更远了。
“你说怎么办?”男子竟然微笑着向女子征询意见。
“我看,就这么办吧!”
女子冲离得远的两人眨眨眼,只是那两人刚听到那样的话,几乎根本不敢看向她,自然也没能看到她眼中自始至终未曾消退过的玩味。
“驾!”
这马鞭扬起的声音这么响,力度这么大,她……他们到底准备怎么对付他们啊?两人心中惶恐,几乎不敢睁开眼,只好闭着眼仓皇地向官道旁的森林跑。然而,不等他们跑离官道,一阵强烈得如同疾风般的风势便猛地从他们身旁刮过,掠地而去,直向前方,伴随着女子清亮而高亢的大笑声和话语声。
“哈哈哈哈……他们的确没看见我们经过,自然其他人也不会知道了!”
“或许他们现在都还没有睁开眼。”
接着是男子也明显带着笑清洌声音。
“那我们前路无忧了!”
“哦,你觉得谁会挡在我们前面?”
“……或许……是风吧……”
“……不……是云……奇特的云……”
“哦……或许也是云……”
……
二人的声音终于随着风消散了。
傻傻站在官道旁的两人这才睁开眼,广阔的官道上已经空无一人。两人不由按着心惊,默默对视。管它呢,就像他们所说,他们是真的没有看到有人经过这里。
——
当叶苏将水壶递给周成衍时,早已预料到了会被他再次拍掉。因为这样的情况,在过去的数天中,每天都会发生数十次。但叶苏还是坚持每次都将水壶送到周成衍水中,然后看着周成衍毫不留情地当面拍掉。而每次看到被拍掉的水壶,以及洒落一地的水,他也会低低说一句,“可惜了。”
叶苏知道周成衍心中依然存在着不满和积郁。因为,无论如何,他也还只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少年。他要冷对,他要发泄,那就让他着好了。叶萧这样对叶苏说,叶苏也便坚持这样做。
“可惜了。”
叶苏再次低低说完这句话后,沉默地将水壶捡起,然后,他走到周成衍另一边,悄悄坐下。
如今的周成衍又成了黑脸少年的打扮,同他进入葳蕤苑时的伪装几乎一模一样。易太后第一次见到这样装扮后的周成衍时,她沉默地看了周成衍很久,周成衍同时也紧紧盯了她很久,直到易太后回身,看向了侍立在一旁的叶萧,“原来,你就是这样藏起了他。”
叶萧自然没有回话。
但是,周成衍却立刻道:“原来,你对一切早有安排。”
包括去雾州,也是你的计划之中吧?如果你不离开盛都,又怎么能让楚顷安心来反你呢?
“对,我的确早有安排。本来,我离开盛都之时,也是打算把你带离的。只不过,你自己先偷偷跑了。”
相比在盛都,或者在其他任何地方,这对异于常人的母子,在几乎可以称得上逃难的途中,似乎有了更多交谈的意愿,也有了更多的交谈。
周成衍压抑着心中的厌恶,继续道:“那你现在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既然早就窥见了先机,早就安排好了一切,现在为什么却反而要将自己隐匿起来,而不是直接回盛都拿下楚顷?
“你看不懂我现在为什么这么做,那说明你还很稚嫩。”易太后也毫不留情地继续打击着周成衍。
“这不是你弄权的理由。”周成衍想着那些以夜天凉名义所发的宣告,奇异地是,他竟然也觉得楚顷所列的那些不就是事实吗?
易太后讥讽似地一笑,“是吗?等到你有资格说这句话的时候,那时候,我倒想再从你口中听到这句话。”
周成衍暗中紧紧将手握成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