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道。
“不觉得可惜吗?”君沐华很难得地问了一句。虽然她对霍珺的看法与认知从来都没有改变。
“我不会后悔做出的任何决定。就像不久前我在极北之海上所说过的那些话,我也不会放弃。”
君沐华一向并不愿过多地去揣测一个人的心,因为她认为那是属于一个人最隐秘的东西。那样的东西,谁也不会愿意有人窥测。所以,与人交往,待人待已,她向来以诚为善,以心为由。然而,面对霍珺,她却总不由会想到一个问题,她这次出现到底是为了什么?
霍珺今夜为什么会出现在她面前?
君沐华暗暗想了想,决定还是暂且不想了。因此,她一言不发地继续向前,准备绕开霍珺。
然而,霍珺又岂会轻易让君沐华离开。
“你来明昼,或者说你来穹原,是为了上元宗,不是吗?”
“不是。”
说出这两个字时,君沐华恰好走到了霍珺的身侧。因此,这两个字,霍珺听得格外清晰。
霍珺冷冷一笑,“真的不是吗?”
君沐华停下脚步,侧身面向霍珺,再次重复道:“不是。”
霍珺也侧身面向君沐华,依旧冷冷地道:“那就有趣了。”
可不是有趣吗?
现在来到明昼的人,或多或少都是为了那个神秘的墨主与上元宗主即明之间的约战吧?据闻,他们已经进行了第一局的比试,现在正是休战期,也是因为如此,即明已经很久没有现身了。所有人都知道他还在明昼,但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在哪里。或许,若要见到他,只有等到下一局的比试。因此,那些来了明昼城的人,几乎都没走,几乎都在耐心等待。也所以,明昼城几乎出乎意料地安静和宁静。
而且,据秋自照所说,请他来此的人似乎就是那位比永夜城主更加神秘的墨主。墨主直接告诉秋自照,时机未到,请他稍待。他与留音阁的交易还需要等待一段时间。另外,秋自照也告诉君沐华,虽说临渊大陆只有很少人知道墨主与即明的约战,但是,现在的明昼城,该来的也几乎都来了。
谁该来?
谁又不该来?
君沐华没有问,但她心中其实知道那几人一定已经在明昼。丰华阑自从进了明昼后,就与她分道扬镳了,直到现在,他没有再现身,也没有任何消息。
林筳寄住在叶家,似乎相当悠哉。
她曾远远地见到过顾修宜,那时,和顾修宜在一起的人似乎是明昼叶家的当家族长。
闻人越自不多说,他来明昼的消息几乎不是秘密,但是,同样地,现在也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在哪里。
另外,还有敬家人。那个送了木盒到雾州的敬家人,他应该也在明昼。但是,世人肯定不知他现在的身份,即使仅仅只是一个伪装的身份。
最后,或许还有一个人。那也是君沐华最不能也不敢确定的一个人,那个她只知道名叫“墨诔”的墨衫人。
这些人难得地凑到一起,怎么会不有趣?君沐华甚至认为,林筳之所以这个时候来明昼,或许也是因为这些人。
沉思许久的君沐华,终于再次迈开了她的脚。
霍珺却又道:“你想知道,我觉得什么最有趣吗?”
君沐华坚持着自己的步伐,并没有答话。
“我仍然觉得,最有趣的人是你。”霍珺转过身,对着君沐华的身影道。
听着身后不死心的声音,君沐华终于忍不住长长叹了一口气,“你应该知道,我并不是一个人来的明昼。”
不管霍珺会怎么理解这句话,但君沐华言止于此。她不想再与霍珺在这寒夜里继续互相试探了。
“你是说丰华阑吗?”
君沐华脚步微微顿了顿,她的确还是第一次听人提及他的全名,而且是以这种平淡至极的语气。然而,也只是一瞬,君沐华便迈开步继续向前走了。
丰华阑现在到底在哪里?突然之间,她其实也有些好奇。
夜幕冷清,光影暗淡。
空荡大街上,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大。终于,君沐华消失了,然而霍珺却依然站在原地,久久地凝视着一个方向,那个方向正是君沐华离开的方向。
——
君沐华平静地回到居住的小院。对于霍珺的出现,她觉得就像平淡遇到的过客一般,见了,便散了。她也不会再去思索霍珺见她的目的。尽管长夜寒冷,她仍更加愿意与酒为伴。更何况,她想见的人似乎已经来了。
“你看吧,她肯定已经猜到我们来了,刚才她分明朝我们的方向看了好几眼。”院子里,突然响起了一个轻快带笑的声音。而这个声音,君沐华十分熟悉。
“这一点,我不否认。但是,我想说的是,她根本不是刚刚才察觉到,而是自从她踏上台阶,还没推开院门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发现了。”另一个平静且醇厚的声音说道。
“唉,你这么说,是暗示我输了?”
“当然。”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