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记得什么?”
“小主起床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找王,十年来一直不曾变过。”
莫安咧咧嘴,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强笑,“当然,我当然记得,这么重要的事哪能忘了呢,习惯也不是说能改就能改的。我这就去找她,这就去。”
她记得才怪!
虽说这个习惯在她十五岁的时候确曾有过,不过有一次她和虚冢吵了一架,吵得特凶,那个习惯就被自己逼着改掉了,别说现在十七岁了,就是去年这个习惯也未再次养成过。
“那小主快去吧,君凰和帝麟先告辞了。”
看着两抹恩爱缠绵的背影,莫安仰头望天,苦笑出声。
她睁开眼的那一刻,又何曾不想快速跑到虚冢身边,将脸埋在她的胸口,狠狠地哭一场,可是,她怕,她怕这一切都是虚幻,她怕刚感受到温暖,就被抛进无边的冷暗之中。
这次,她是真的怕了,她真想从虚冢身边呆一辈子,哪怕是以女儿的身份,她也愿意。
呵,到底只是想想而已。
虚冢,现在会在哪里呢?曾记得在她十五岁的时候,早上起床,她都会在圣书房等着她,然后两人一同去绛宫用餐,那么现在,她是否是在圣书房呢?
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莫安一路向圣书房走去。
经过她的宫人皆是一脸恭敬的向她请安,一切都是那样宁静而又自然,莫安看在眼里,心中一阵恍惚。
天空湛蓝,像一块巨大的蓝色宝石,澄碧透明,毫无杂质。偶尔有几只飞鸟飞过,向世人展现着生命翱翔的姿态。
春风吹在脸上,柔柔的,暖暖的,令全身的每一处毛孔都张开到极致,尽情地吸取着即将逝去的柔暖。
转眼,就来到猓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恍惚不已的心。
门,被缓缓推开了,阳光洒在后背上,在地上留了一道细长的暗影。
一道温软柔和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莫安,今天来的有些晚了呢。”
莫安刚刚走进来的身体一阵轻颤,委屈立刻裹住了早已脆弱不堪的内心,这道声音就像一味□□,蛊惑了她的心智,并且使她自愿沉溺在这片泥泽里,不再出来。
所有的疑惑都消失不见,所有的戒备都化为乌有。
恍惚?哪里还有什么恍惚!
“虚冢。”
这两个字里包含着多少思念,又隐藏着多么珍贵的情愫。
她扑进虚冢怀里放声大哭,长时间的压抑早已使她的内心沉重不堪,虚冢是引,是能使她解下包袱的唯一一人。
她所有的脆弱,只会在她面前完完全全的展现出来,就如这眼泪,只会在她怀里肆意释放。
“虚冢,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求你,不要抛弃我。我错了,我不应该对你生情,只要你不赶我走,我保证会老老实实的,不会妨碍你做任何事。”
“莫安,你这是怎么了呢?”虚冢轻柔地抚着莫安的脊背,担心地看着在自己怀里失声痛哭的人儿。
莫安紧紧地搂着虚冢柔软的腰,好像只要自己一松了劲,怀中的人就会消失一般。
“乖,不哭了,是不是做恶梦了,还是身体不舒服?”
莫安使劲儿摇着头,她不管了,她不管这到底是真实还是幻境,只要有虚冢在,她甘愿一直呆在这里,哪怕这一切都是虚幻的,她也要一直一直呆在这里。
“没事,我没事,就是做恶梦了。”
“好了,没事了,我在呢,没事了。”
虚冢宠溺地哄着怀中的小人儿,安心的感觉让莫安忍不住在虚冢胸前蹭了蹭。
一块坚硬的物体硌得她额头生疼。
莫安红着眼,嘟着嘴满是不满地抬起头来,想看看硌疼她的到底是什么。
随着视线的上移,一抹红色落入她泪水朦胧的眸子中。
那是一根红绳,正安安静静的挂在虚冢白皙的脖颈上。
莫安的视线猛然顿住,伸出手指,颤颤地勾出隐在虚冢暗红色锦袍里的物件。
是寒玉。
只有一半。
失的那半,正是她曾送给她的凤玉。
莫安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平滑的感觉,里面什么都没有。
“另一半呢?”
莫安的声音发颤。
虚冢柔声笑道:“另一半,不正在你右手里么?”
莫安心中一寒,她的确发觉了右手中正握着什么东西,只是这庞大的体积肯定不是凤玉,熟悉冰冷的感觉倒像是……倒像是剑柄。
莫安心里陡然一惊,双眼惊恐地瞪着虚冢唇边含的那抹笑意。
“不信,你低头看看。”
“不,不是的,我根本没拿着它,根本就没有。”
“莫安,你低头看一眼,就一眼。”
“不,我不,虚冢,你在吓我,你这么大年纪了,就只会吓唬小孩儿。”
莫安的眼里泛了红,虚冢面上的笑意更胜,唇角却溢出了点点殷红。
“不要,虚冢,不要。”
“不!”
☆、心有情结(改错字)
“不,不要……”
莫安?莫安?
“不要,虚冢,不要,虚冢……虚冢……”
“不,不!”
莫安?醒醒,快醒醒。
尚在昏迷中的莫安突然剧烈挣扎起来,双手紧紧抓着被单,指节泛白,似要将被单抓破一般。面色惨白,豆大的汗滴从额上不断地滚落下来,洇入被中。毫无血色的双唇一张一合,惊慌而又焦急的话语从口中清晰地吐出。
听到那个名字,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