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么多东西,别说后天,便是再给三天也整理不完。”甲成荫嘟囔道。
王羊听这话转身,“瞧我这脑子,御史大人还有一句话,‘闲得有空乱嚼舌根子,倒不如先尽好自己职责’。”
方芹等王羊走了,才拍桌骂贾赦分明是公报私仇。
“可这是职责所在,我们四品小官儿若不听人家一品大员的话,只怕白白落了把柄。”甲成荫气道,转而看着方芹,“我们这可都是因你受了连累。若你参他的事儿最后不成,我们三个以后可都有好果子吃了。”
梁乐云痛叫哀叹,今天是他儿子的生辰,他答应会回去好生给他过生日。
四人抱怨归抱怨,但这活计他们做,势必要熬夜了。
方芹整理两个时辰的档案后,见天色大黑,四人又冷又饿的,便咽不下这口气。气得拿起奏折,哗哗写起来,也要其余三人也同他一起,待明日联合上奏。
甲成荫喊好。
梁乐云和葛青来互看了眼,为难道:“关键这事儿咱们要怎么说,人家分派我们分内的活计,我们不干,说御史大人公报私仇?那若他反咬说是我们失职,又该如何自辩?你们可饶了我吧,我家里上有老下有下全指望我。这种事儿闹不好,命都得没,我可不敢。”
葛青来也附和,表示没这胆子。
“早看出你没出息!”方芹气愤瞪一眼他俩。
已经下笔的甲成荫听他俩这话,也后会起来,放下笔,不好意思的跟方芹道:“我也不大敢了。别告不倒他,我们个个都废了。”
三人接着都怪方芹太张扬,参本就参本,好好地非要闹得人尽皆知,连累他们跟着被御史大人刁难受罪。
“你们若怕,我明日就找他直说,有什么冲我一人来,跟你们没干系。”方芹拍拍胸脯表示,绝不会连累他们。
梁乐云等瘪嘴无话可说,说什么不连累,眼下这就是连累。他倒是说这些事儿他自己一个人做就行,不拖着他们。
……
贾赦回到荣府,就听下人说宋奚来了。
走了没多久,贾赦就远远地见宋奚穿着一身紫官袍站在荣禧堂门口,似笑非笑看他。
贾赦便轻抿起削薄的唇,立在原地不动了,接着他便眼看着那个清俊冷冽又盛气凛凛的身影逼过来。
宋奚近身贾赦后,挑眉冷冷打量他两眼,“怎么,贾大人,还要我亲自来接你?”
“你这两日不是忙么,何必操心我的事儿。一个方芹罢了,有什么好担心。”贾赦蹙眉道。
“我打发人叫你两趟,听说你倒跑到乌丞相那里悠闲了。”宋奚没接贾赦的话,反而自说自话起来,轻拂着贾赦胳膊一下,要他进屋说。
两厢落座后,宋奚便忘了前话,似乎也不在意贾赦刚刚的反常,直接笑着问起林如海来,说要见见。
“我们同科,当年殿试时他对皇上的策问对答如流,辩才无碍,文词华美。我颇有些印象。”宋奚道。
他话音刚落,那厢就有人传林如海的传话。林如海本是叫人私下问贾赦可不可见宋奚,贾赦一听,便叫下人当着宋奚的面儿说了,直接要人请林如海过来。
不消片刻,林如海到达,与宋奚见礼。
宋奚笑着抬手让他落坐,便和林如海回忆起戊子科殿试的经过来。
林如海忍不住赞叹宋奚学究天人,当时年仅十六便博古通今,淑质英才,高中榜眼。林如海虽恃才傲物,却不得不当承认,当时殿试时宋奚不论文章诗词还是策问对答,都是他们这些考生们之中最厉害出挑的,其才华并不在状元之下。皇上之所以点了个六十岁的学富五车的古板老头儿做状元,实不过是怕宋奚年少气傲,不知进取,太满则亏。而今看皇帝如此依仗宋奚,对其信任甚至超过老臣乌丞相,便可佐证其当年用心正是如此。
宋奚笑了笑,略作谦虚,反指出林如海当时对答的几句话说得十分精彩,甚至令他有和林如海切磋的想法。
林如海也忙客气,接着便应了宋奚的要求,和其讨论起来。
贾赦是一句都没听懂,他也不想听。喝茶呗,实在无聊,看看书也比听那两个人之乎者也说一通强
当贾赦把书翻到第十页的时候,忽听见林如海提到自己,便抬头看他们。
宋奚便很不客气的跟林如海表示不必理会贾赦,他们尽管想说什么便说什么就是,反正贾赦也听不懂。
贾赦:“……”
林如海见状,则笑起来。宋奚既然能当着而贾赦的面儿如此不客气的说话,足以说明他和贾赦的关系十分要好。好到互相贬损对方,彼此都不会介意的程度。
大哥能交到这样的高才权贵做朋友,以后在京的仕途该是会安稳的。
林如海为此,真心替贾赦和荣府高兴。
眼下到了放饭的时候,贾赦也饿了。
叫他们别聊,吃了饭再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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