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未来那可能的种种,龙二心里七上八下,也就不由磨蹭起来。一路上这里玩玩,那里摸摸,整整三日才走了一半路程。
奇怪的是,虽然这龙二明显在拖延时间,但荀景钟也乐在其中。非但不催促,还由着他胡闹。两人走在一起,就像爹带着儿子出门耍,一个跳来跳去没消停,一个满眼慈爱耐心地跟着——没错,就是慈爱。倘若这时候荀景钟找面铜镜来照照自己,只怕是把嘴都吓歪了。他那目中杀气已荡然无存,面部轮廓仿佛温和了许多。他仍是那肩宽体壮,不苟言笑的汉子,但那一身让人不敢近身的戾气消失了。
在路上的第三日。
龙二挺着个大肚子,吹着口哨愉快地走在前头。他那衣服里兜着十几个路边摘的野果,把衣服撑得沉甸甸满当当的。他掏出一个来,看着那果子鲜红通透,便用衣袖揩揩,啊唔啃上一口,一边嚼一边回头问:“你要来一个吗大哥?”
“师父教导不吃不认识的东西,以免中毒。”荀景钟淡漠地说,“奉劝你也别吃。”
龙二挑起一边眉:“你很听话嘛大哥。”
咔嚓咔嚓!又啃了几口,将果核随手一抛,手往衣服上擦擦,又摸出两个野果来,一边吹口哨一边抛着玩,嘿!地抛到空中,用额头接住,跟个小丑角似的展开双臂回过身,看着荀景钟笑。
荀景钟忍俊不禁,忽的上前将他一扯,才没有撞到路人。龙二赶紧将脚一踢,从他脑门上掉下来的果子又回到了手里。
二人又走了一盏茶的功夫,忽然,龙二停了下来。
荀景钟回头看他,见他面色难看就问:“怎么?”
龙二:“肚子……好痛……像刀割……”
荀景钟一想:“莫不是那野果吃坏了。”
还未说完,龙二就哎哟哎哟捂着肚子蹲下来,痛苦地蜷成一团。荀景钟紧张了,急忙蹲下来:“把手给我。”要替他把脉。龙二只顾摇头,挣扎着又要站起来,但半蹲着走了几步,又痛得蹲下来,哭道:“不行……不行……太痛了!”
“你先别动!”荀景钟扶着他,龙二还在摇头:“不是……我要……我要……”
“不会!你不会死!”荀景钟大声道。
“我……我要……”
“别说了!”
“我要拉屎啊!”
“……”
龙二又挣扎起身,试着往草丛里挪。这条路很热闹,周围都是人。他艰难地走出几步又要蹲下:“忍不住了……哎哟我不行了……”
荀景钟一看这样不行,扑上去将他一抱就跑。
“哇!”龙二惨叫,“不要勒我肚子啊啊啊!屎要被压出来了!”
“忍着!”荀景钟怒吼。
“你别颠我啊啊啊!”
“别喊了!”
抱着那哭喊的人一路飞奔到无人处才将他放下。龙二顾不得面子,赶紧将裤子一扒。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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