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不定多少人觉得他自甘堕落呢。
张玉英却淡淡道:“那小子年纪也不小了,所谓成家立业,有些正经事忙一忙倒也没有什么不妥,总不至于将来坐吃山空。”
这意思,竟是觉得张老三去“经商”没半点不妥,反是懂得养家糊口的一条可以成家立业的汉子了。
这倒是让关无极心里也叹了一声,这张老头倒是有了仨好儿子,不过他自家的也不差!
张老爷子倒是不曾姗姗来迟,反而来的还挺快,不但自己来了,还带了俩小不点,一个稍矮,一个稍瘦。前者是贾琏,后者是司徒信。
贾琏素来被娇生惯养,一看到自己的老子竟是客人在前都没看一眼,直接蹬蹬蹬着小短腿儿跑到他爹身边,让贾赦立刻毫不避讳地抱了起来,顺便摸了一把跟着儿子过来的司徒信的小脑袋。
司徒信倒是很乖,只喊了一声天师就没再出声,倒是贾琏腻着他老子,很是兴奋地问是不是可以提前回家了。
小家伙前些天得了他爹送的一个小手表,自然是方陈那边送的,已经会看时间了。对如今已经进学的小少年来说,便是他再喜欢自己的外公,能提前放学不做作业那也太幸福了啊!
外公什么都好,就是一直让琏儿背书写字啊!
贾赦摸了摸他的小脑袋正要哄他,老爷子就转过来头对贾赦道:“琏儿看来今天的心思不在功课上,行了,你将人带回去吧,顺便也将信儿给送回去。”
这分明就是赶人走嘛,不过贾赦也的确是不想掺和这一趟浑水,那是想也没想立刻答应了下来,直接带着儿子,牵着司徒信的手就走。
这边说走就走,那边张老爷子又看了一眼自己的两个儿子,那张家兄弟接着也跟关老爷子施了一礼,也一并地走了。
等小辈们都走了,这老爷子直接坐了下来,瞄着多年相交的老友道:“行了,来说说看吧,你今儿个来一准的没好事。”
要是换了当年,这张老爷子肯定会亏一波,不过上次自己回京之后,这关无极就主动带了一波接走,卖了一个好,老爷子也记这个人情,不然的话便是他今儿个也进不来自己的家门啊。
关无极对他这德行那是再明白不过,要是他老人家知道装逼这个词儿,肯定会给张老爷子起一个比逼王的称号!
比起他这样当年以狂生之名在江南才子圈儿里博出名头的,这张静初可是各种会装!在同窗面前那是一个虚怀若谷,在师长面前那是一个好学不倦,在自己面前那是一个狂傲不羁。
阿呸!这可是比他一个狂生还狂傲不羁的!那些人到底是怎么就乖乖上当受骗的?
这关无极心中愤愤不平,面上还是哼了一声:“今天是来给你送台阶的,你差不多就行了啊,再陈抻着指不定就要抻过头了。”
这张静初是个什么打算,和他认识了这么多年的关无极当然是知道的,可有句话不是过犹不及?他眼瞅着这老张是没打算再复出,可总不能让仨儿子也没了前程吧?
这太上皇革除了功名的人,便是那位四爷再如何,在他老子还没咽气之前总是不好用的吧?这要真等个三十年,那太上皇才死,他那仨儿子都什么年纪了?
关无极是出乎爱屋及乌之心,虽然他和张静初是“对家”,是冤家,可归根究底,那也都是江南文人,有一样的根基,有一样的抱负,这总不能真任由他那仨儿子就这样了吧?
不然的话他才懒得趟这一趟子水。
这老爷子振振有词道:“你知道我知道你家老三干的事儿之后多痛心疾首!你那仨儿子我可是最喜欢这一个了!”
因为甜!
关老爷子他可是觉得张静初这蔫坏蔫坏的也就家里的老三看上去心眼最少!
“哦。”张老爷子道。
眼看着他这老东西八竿子都打不出一个屁来,关无极窝心啊!
“你想怎么着你倒是说啊,这不是能给你在中间转寰转圜吗?你再抻下去要是那边真不给你这脸面了你说怎么办?”
看他一脸的愤愤不平,你到底是要面子还是要儿子的模样,这张老爷子便放下手中的茶盏,悠悠然道:“我其实觉得我家老三这样也挺好的,你也知道跟着我那女婿肯定少不了好处吧?我家里穷啊,原本好不容易攒了一点家底儿,结果这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我这一家子如今花销用的都是我女婿给的钱,这让老三去赚钱怎么了?你还瞧不起了?那是,你当年可是风度翩翩佳公子,哪里像我这样的?”
想起关无极当年总是一身白衣,一张傲气冲天的脸,这张静初也是愤愤不平呢,要不是他当年家境清寒,指不定也和他一样成为名满江南的狂生了。
要知道当年天下初定,太、祖皇帝可是最吃这一口了!
关无极还真没想到这厮居然能理直气壮地说着话,指着这老匹夫半晌没有说出话来,这什么意思!
不过关无极还真没想过这厮居然能看钱看的这样重,他乃是出身世家,不然怎么能和那五代列侯的林如海家是世交呢?
这根子上就不差钱,也没想过这张老头居然是因为五斗米让儿子折腰去了。
他无言地差点想摔杯子走了。
可他,不能……
娘的!谁让他主动揽了这差事呢?
好在他那少年之交倒也没有想一口气气死他,呵呵了一声才慢悠悠地道:“你这来意还没说个明白呢就对我家的事儿指手画脚地,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