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重天神情凌厉:“他在哪里?姬清的事情轮不到你做主。”
黎灿从未将闻人重天放在眼里,不想一交手却是见猎心喜。这几年能让他放开手畅快打上一场的机会不多,对手虽未完全长成,却可以稍解无趣了。
黎灿凤眸微挑,冷笑道:“想知道?等你打赢了我,便是要我的命都给你。”
……
姬清就在不远处。
若是仔细去听,那处院落里,扇与剑的击杀呼啸的声音,若有若无的还能听清几分。
他就和院中坐着不动,慢慢自斟自饮的姬封一样的姿态,坐在六扇门这处,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这里有些冷,光线也并不比室外。
姬清看着自己的手指,微微的泛着点红,在空中轻轻的蹁跹轻点。
他想到了闻人重天,那个人在身边的话,不会叫他冷到指尖微麻。
坐在对面的黎骞神情微敛,细细的去烹煮茶水,见他似笑非笑的曲张着手指把玩,目光在那纤薄如枝头玉兰花一般的指节上顿了顿,又若无其事的移开了。
“我还以为你跟姬重天是一对。不,应该说是闻人重天,被你哄骗了两年一时都改不过来。”
黎骞脸上的神情,总是不骄不躁、不冷不热。他也礼贤下士、待人谦和,但那张清俊的贵公子脸上,一直没有什么实质的情绪流露。
当皇长孙自然要有相应的气度,便是不是,装也要装出来。
尊贵之气隐而不露,城府深沉却一派云淡风轻,再加上读书人推崇的仁义明礼,差不多就叫大多数人赞许点头,愿意投靠效忠了。
姬清并不看他,随意的应他:“是一对。”
“那你为何这般对他?”
……
远处那处庭院里,也在说。
“停手吧,你暂时还不是他的对手,好好感悟一番。姬清既不愿意回来,便由着他吧。”姬封神情一瞬复杂难辨,“不管他是不是本座的孩子,都难当大任。你可知道,他从相识开始就在算计你。”
闻人重天倚着剑站稳,擦掉嘴角的血,低低的说:“算计我什么?”
……
另一边,黎骞徐徐道来:“皇叔追寻你们,是要刹魂教离部的偃甲秘术真传。你也想要,因为你坐不稳刹魂山少教主的位置。你处心积虑,哄骗闻人重天远离刹魂教,就是为了他身上的东西。”
姬清似笑非笑,轻慢的说:“是吗?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氤氲的水汽模糊了黎骞的神情,他平静的说:“你跟皇叔的交易,我也已经知道了。”
……
姬封冷酷的声音:“你可记得你拜入师门不久,为师拿给你的另外半本秘籍。当时本座化名曲晚词,不便明言,便说是你父亲闻人枢寄存在为师这里的,你们闻人家的功法。闻人与我姬家曾是姻亲,也是师出同门,这么说也不算错。你第一次在他面前显露这门武功,他便认出来了。”
姬封想起前日与姬清交手,发觉他竟然练了这个武功时的震怒。
“本座一直未曾传他刹魂教的秘术,因为他的体质并不匹配这门功法,强行修炼也无意义。但他一直觊觎功法,从本座这里不可得,便从你身上下手。心机深沉至此。教主这个位置到他手里便是祸非福,他也担不起。”
闻人重天慢慢抬头看他,静静的说:“是我主动给他的,他没有问我要,也没有骗我。我不知道这是你的,不是我闻人家的东西,你若要怪,就怪我。”
黎灿轻嗤一声:“儿子想学父亲的武功,却要迂回从父亲的弟子手里骗,有趣。算计了就是算计了,有何不敢承认的?教主在那个处境下,莫非明抢就更技高一筹?你若要怪,也该是怪你这个弟子,空长了一张艳绝天下的脸,却被别人迷得神魂颠倒。”
这却是从旁证明了,姬清对闻人重天的确用心不纯。
姬封目光射向他,不怒自威:“黎灿你觊觎闻人家的偃甲秘术,这笔账本座还没有和你算。”
黎灿握紧手中的折扇:“我既为离部长老,离部的东西我便有权处置。教主将五部尽废,唯你独尊。坎部全在你掌心,坤部鹿长泽一个半路外来之人,不能服众。乾部松风寒庸才废物一个,巽部杜芯孤掌难鸣。放眼之下,已无人能掣肘你。离部既然是刹魂教和宁国皇室的妥协,教主还是少插一手的好。当心同时引得宁国和中原忌惮,教主独步天下无所谓,刹魂教的百年基业却是难挡天下铁骑。”
姬封冷笑,一掌击出:“你敢威胁我?看来离部要脱离本教另建基业是真的了。”
黎灿一连三掌这才接住这一击,将将站稳。
两人都是当世不世出的高手。姬封年长黎灿七八岁,内力深不可测。黎灿比姬封更多几分锐气,胜负便在四六之分。
然而,姬封不可能真的杀了黎灿,除非他真的全然不顾刹魂教。
黎灿凤眼薄怒,重瞳越发诡谲:“不能放手一战,着实可惜,你我都有顾虑。闻人重天,愿你早日登顶教主之位,也好让我与他战个痛快。莫在沉迷私情了,我便好意告诉你,我的确想要闻人枢的偃甲之术,放在他手里可惜了,只会用来做些小玩意。你的造诣在武学不在偃甲,拿了也是埋没。我与姬清约定……”
……
那日,大雪之中,闻人重天被姬清支开。
黎灿嗤笑姬清凭什么与他谈条件。
姬清微笑说:“因为,闻人重天这个人,你便是杀了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