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翼的看着雪中的腊梅,和他两个人没了剑拔弩张,像极了一对璧人。
夜晚,他会留宿在月见宫,虽未同床共枕,但他压不住嘴角上扬,像个痴汉一般凝视着我。
我基本上是背对着他,他灼热的目光停留在我的背上,我可以安然入睡,一丁点都不受他的影响。
临近过年,西晋上上下下喜庆一片。
皇宫里贴满了福字,容千母妃林贵嫔请我喝茶,席慕凉忧心忡忡,规劝我:“林太妃无缘无故请娘娘,必然不安好心!”
“拿我威胁容与罢了!”我亲自拿起了厚厚的披风,穿于身上:“更何况林太妃请我,容与不可能不知道,他在等一个机会,除掉容千容沥!”
席慕凉神色一紧:“西晋的皇上已经知道娘娘先前的所作所为,更加知道华美人连同容千王爷企图谋反?”
我微笑之:“这都是在容与眼皮底下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让我去做那一个诱饵!”
“他爱我不假,可是他更爱他的江山,非长非嫡能夺嫡成功,这本就是一场奇迹,他不会轻易的让这场奇迹幻灭!他要名垂千古,以最好的名声名垂千古!”
这些日子我可以感受到他爱我,但是他的裹在江山社稷之中,牵扯到他的江山以及他的性命,他会毫不犹豫的把我推出去。
席慕凉听我这样一说,眼中的忧虑越发的深:“娘娘既然知道西晋皇上拿娘娘做诱饵,娘娘非得去,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小主子怎么办?”
系上披风的带子,安抚着她道:“不用担心,我的身体不能出现什么意外,容与早就安排好了,他只不过在收网,不会让我有事儿!”
说完迈了出去,顶着飘洒的雪,一步一步都没有让人搀扶,走到林贵嫔的院落中。
火炭烧得滋滋作响,温暖如春的房间,若是不看到她的面容,倒觉得她在皇宫里过得不错,触及到她的面容才发现所有的好只是表面,林贵嫔本就是病秧子的身体,现在面色枯黄,脸上无一丁点肉。
握着汤婆子的手,只有一层皮覆盖,我走了进去,她颤颤巍巍的站起来,不方便的腿脚,让我的眉头皱了起来。
“您这是怎么了?”
林贵嫔上下审视了我:“多年不见,你的风采依旧,我倒是老了!”
我定定的看着她,伸手搀扶了她一把:“你的身体是人为吧,这腿脚受过重创,不然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林贵嫔苦笑了一声:“你到底是一个聪明的姑娘,什么事情都瞒不住你,容千要是得到你的帮助,现在也许又是另外一番境地,到底是我,太过局限,一心只想安稳度日,放弃了大好机会!”
把她扶坐在座位上,拿起了毯子重新盖在她的腿上:“万事皆有定数,莫要强求,容与有这个帝王相,容千少了帝王相!”
“这么多年了,大家的心性都老了,您见多了是是非非,一直称病度日,也是不容易的!”
林贵嫔手敲打在自己的腿上:“是啊,没有容易的事情,活着本身就艰难,我这个腿,你一看就看出了毛病,容千看不出来,在他看来,我是自己不小心摔的!”
“其实呢?容与真的要为我们母子着想,就不会被人打断我的腿,故意让太医不把我的腿医好,让我每日寒冷疼痛,离开不了这皇宫从而牵制容千!”
我就在她的身边坐下,轻柔的声音如刀道:“奋力一搏,只会死路一条,您明知,却还要这样做,心底到底是恨透了吧!”
林贵嫔柔柔的笑了起来:“聪明的姑娘,我真是越发的后悔,当初不应该和你交恶,应该跟你交好,你命里带着富贵,和你接触的都是帝王王侯将相!”
好像的确是这样,不过我越发的沉声道:“我接触的都是帝王王侯将相,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他们可没有一个善终的!”
“呵!”林贵嫔忽然低笑起来:“成王败寇,成了王,败了寇一切皆为命,善终也好,不善终也罢,皆为命!”
“那你还容忍容千?”我反问的问道,冷冷的瞅着她:“我只不过是一个女人,容与不可能为了我,放弃他垂手已得的江山!”
林贵嫔低笑声渐止,对我伸出手,我把手放在她的手中,一旁的席慕凉和未凉担心极了。
她握了握我的手:“真是难为你了,明明知道对方是虎狼,还要和他在一起,明明知道对方是杀害你孩子的父亲的人,你还对他和颜悦色!”
我和她两个人现在倒变得相惜起来。
“我自有我的打算,您已经决定了吗?”我盯着她的双眼:“不再考虑一下,就算腿脚断了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性命是无忧的!”
“我是一个失败的母亲!”林贵嫔带着诸多无奈道:“在东晋皇宫里不争不夺不抢想着平安,容千长大封了王,我就可以随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