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莫甲三问。
叶时熙说:“嗯,好厉害的样子!”不管怎么说吧,夸厉害总没错,不得罪人的方法之一就是在一切不晓得该回答什么的场合中说“好厉害!”
莫甲三露出了很欣慰的笑容,又问叶时熙道:“不知二位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是这样的。”叶时熙两只手捧着茶杯,摆在胸前,不自觉地用指甲抠了抠,“莫友之的死亡,其实很不单纯。”
“哦?”
叶时熙将事情简单叙述了下:“江家也有二人遇害,叫杨满庭和江隐之。”他隐瞒了景泰和那封信的事,“杨满庭、江隐之生辰八字全阴,江家感到事情似乎有些蹊跷。”
“舍弟……舍弟也是这种命格。”
“是啊。接着又发现呢,几人姓名似乎可以相生,而且不止姓名,单单姓或名也同样如此。而根据江家的推算,下一人便是林九叙。”叶时熙继续道,“四个人均死状凄惨,尸体也不是全尸了。江家觉得……凶手可能是想施行什么法术,因此希望能够得知更多细节。”
“怎么会是这样?”莫甲三皱着眉,“随便问没关系。”
“呃,”叶时熙单刀直入地问,“莫友之手上有伤口没有?”
“……有。”莫甲三问,“其他人也是么?这能说明什么?”
“还不清楚。”叶时熙飞速地说道,“也可能只是凶手在迷惑四大世家。”说完,他用眼角瞥向了乔装的景泰,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对方虽然显得不快,然而并没有不顾场合地暴起。也许是因为景泰原本胆小怕事吧,叶时熙想。
……
一场谈话进行了大约三刻钟,中途千年雪水沏成的茶杯喝了个精光,莫甲三还感慨叶时熙很识货,又让他的夫人出去重新沏了一壶新茶。对于新茶,叶时熙还是没喝出特别之处,只是称妙,心里一直盘算着命案的事情。
最后,眼见再也问不出什么了,四人便起身向尤家告辞,一路沉默不语地走回了城中,几个人好像都在思索着什么。
过了半晌,江景泽说:“这回景泰该是清白的了。”
叶时熙说:“倒也不能肯定。”
“你……”
“好了,别吵。”林九叙突然出声打断了两人。也不知为什么,林九叙一发声,真的就没有人再故意讲话了。林九叙好像有一种气势,让人不得不遵从他的话。
叶时熙在心里将整件事又回放了几遍,隐隐感到景泰真的不是凶手。他意识到有些地方十分违和,尤其是江隐之死亡时那个房间的样子。到了这时,答案似乎呼之欲出,可却就是不上不下堵在气管,让叶时熙觉得自己快要疯了。他真希望能有外力拉扯一下,将真相提出去并大白于人前,让他可以轻轻松松地喘口气。
“哎……”叶时熙叹了一口气。
“休息下吧,先别想了。”林九叙说。
“哦……”不过,各种线索依然挥之不去。
林九叙向繁华的街头两侧张望了下,突然看见一个吹糖人的,吹的都是生肖,生肖动作神态栩栩如生,更重要的是他周围全都是夫妻、情侣。边上不少青年男女围着观看,而后抢着支付银两,让糖人师傅吹出两人的生肖,组成一个情深似海。
“走,”林九叙拉着叶时熙,“我们也去买个。”
“啊?”
“转换一下心情。”
“可……”叶时熙仔细看了看,“人家的顾客是小夫妻小情侣哎。”
“那有什么?你管别人。夫妻情侣较多而已,他又不会拒绝友人。”
“好吧,好吧。”
排了半天的队,才轮到他二人,叶时熙觉得都有点累了。林九叙似乎心情很不错,掏出银两付了,还嘱咐对方一定细致些。
问过二人生肖之后,吹糖人的便拿出了一把红色的糖放在掌心揉搓,同时挑起一根糖丝放在口中用来吹气。他的速度很快,糖团很快膨胀。他一边吹着糖团,一边用手指灵活地捏出叶时熙的生肖“虎”的头部、身子、胳膊、腿,又将口中的吸管塑造成尾巴。之后,他拿起一根小木棍,挑出一根根的胡子,又蘸了些不同的颜色为这点动物点上五官、涂上花纹,最后将支架支进去,而在制造林九叙的生肖“牛”时,他也是力道适中地捏出了牛角、鼻子和四蹄。不多时,两个栩栩如生的生肖动物便完成了。
林九叙唇角带着笑,将两个糖人递给叶时熙,并用轻快的口气对对方说:“拿着,我们俩的糖人。”
“……”叶时熙心不在焉地接了过来,却没说任何话。
林九叙又温柔地道:“走吧。”
旁边又有一对夫妻付了吹糖人的师傅银两,师傅接了银两,又揉搓起糖团。这回生肖是猴,不过,师傅刚一拉丝便不小心把丝给拉断了。他也并不着慌,将断了的丝揉回了糖团,重新造出了猴子的尾巴。
“……”叶时熙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吹糖人师傅方才拉断了糖丝又重新揉回去的情景。
碎了的部分,还能接回去……?
杨满庭……江隐之……
林九叙问:“喜欢?还想要一对么?也可以的,我们一人一对。”
“我知道了!”叶时熙冷不丁突然叫了一句。他将手中糖人往桌子上一磕,脆弱的糖人一经冲击立刻碎成片片,“我知道人是谁杀的了!”
林九叙看着可怜兮兮的两个小糖人:“………………”
第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