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违的笑容。
“高兴了吗?”妙童嘟起唇。
“高兴,我好高兴。”田绝缓缓靠过去,也啄了她的唇一口。
接着,你一口我一口;你一笑我一笑,两人紧紧抱作一团。一对有情人寂静了天地,无风无雨,唯有清凌凌的河水在夜里泛着冷光。
一番喁喁细语后,妙童喊了声“冷”,田绝再度背起她,一同踏上归程。
☆、萧家秘事
隔日,妙童找上刀疤三,让他领着在寨里逛逛。这回,刀疤三一点不推托,不仅带她走遍自己那座山头,就连大当家和王二牙的地盘,也都游览到了。
山洞倒是找到几处,可都有大群喽啰们住着。如此,想神不知鬼不觉埋下金身,不大容易。
逛了大半日,三人一同返回樊老当家处。途径长索桥,妙童寻思怎么找出那个至关重要的山洞,刀疤三却先开口了。
他指着下头那座残桥:“听说,昨夜你们去下头了。忘了提醒你,这条河是禁地,没事别过去。以后你跟妹夫花前月下,找别的地儿。”
说着,还暧昧看了田绝一眼。
田绝立时满面通红,昨夜,是他忘情了。
妙童倒不在意被人发现,反而冲刀疤三眨眼:“三哥,为啥这条河是禁地?”
刀疤三看看四面无人,悄声道:“这话你听了就行,别乱传。那座桥下,立着一块墓碑,是义父的亲身女儿。这件事是义父的伤心事,别提。”
妙童一脸惊讶:“义父,竟还有个女儿?”
“嗯,那时这里是个岩洞,还没这条河。你说土匪山有运气,我想想还真是。这河是一年夏季,上游山体塌方,山洪冲到这,后来,咱们寨子便多出一条河。”
“义父的女儿,怎么死的?”妙童压着嗓子问。
“唉,这都是快二十年前的事了。义父绑了个女人上山,对她那是没话说,要啥给啥。那婆娘在这住了三年多,好不容易怀上孩子,那时义父高兴坏了。可惜她一心要下山回家,最后趁我们出门,弄死孩子,自己也吊死了。”
见妙童听得愣怔,刀疤又装模作样咳了两声:“再来嘛,咱们寨子里平日吃喝用都是河里水,也是防着人使坏。昨夜要不是你们,兄弟们早下去绑人了。”
妙童忍住心口细微悸动,强作笑颜:“多谢三哥提点。除了这条,咱们寨子还有别的忌讳没?”
“看你,这就吓到了,昨天血淋淋的人头,你都不怵。”刀疤三失笑道:“咱们这些人,哪有那么多规矩,吃饱喝足就是天大的事了。”
“嗯。”妙童不再出声。
跟着,在樊老当家那吃中饭,因有王二牙嘻嘻哈哈,妙童的少言也不引人注目。
当夜,田绝将金身塞进墓碑旁的大石下。
回来后,他告诉妙童,那里真的不是一座石拱残桥,而是坍塌的岩洞。墓碑上刻着名字:樊娇儿。
娇儿,多好的名字。有爹娘疼宠,听上去便觉福气满满。姓樊的,如此疼爱这个未曾谋面的女儿么?
可惜,她没有那个福气。就算亲爹疼她,亲娘却是恨她的。
因为,她是奸.生子。那个女人,她的生母,被迫生下她,她恨姓樊的掳走她、奸.淫她,她根本不想要这个污点一样的女婴。
妙童轻轻拭去眼角丁点湿润,方才泛起一丝热意的心脏重新冰冻。
***
一晃进了七月,太子妃萧纬于月初平安产下麟儿,平帝眉开眼笑,赐名为瑞。小太孙秦瑞,粗胳膊粗腿,眼睛黑又亮,讨喜的不得了。
平帝道,太子妃月子期间不宜劳累,便干脆将太孙带进紫宸殿,亲自照看。小太孙哭声越是嘹亮,平帝越是生龙活虎。
而梅皇后恰恰相反。今年天气异常,夏季冷热反复,梅皇后添衣不及时,染了风寒。这一病,便不能再陪着秦瑞玩耍,也不能进紫宸殿。
拖了大半个月,梅皇后仍心绪不佳,便让玉兰去东宫传令,唤太子妃前去侍疾。
去时,萧纬正给秦瑞喂奶。听到玉兰的话,她立时作出心急如焚的态势,一边更衣收拾,一边慌张命人将秦瑞送回紫宸殿。
手脚快得,玉兰拦都拦不住。
等到萧纬走进荣华宫,刚替皇后奉了碗茶,内侍总管张公公领着傅医正赶到了。
傅医正先替皇后诊脉,跟着又替萧纬诊脉。结果,皇后娘娘只是略微着凉,反而太子妃产后血亏气虚、不宜劳累,最后,萧纬这侍疾理所当然免了。
折腾不成,梅皇后对太子妃愈发不待见,甚至隐隐有了几分怨恨。
对此,萧纬故作不知,只安心在东宫休养,直到出了月子,才去荣华宫同梅皇后问安,说要回娘家一趟。
本朝妇人,生产后回娘家住一整月,此为小归宁之礼。梅皇后虽不乐意,却也没理由阻拦,最后,还是允了。
萧纬回萧家,自然要带上秦瑞一起。正巧,平帝近日正因朝政焦头烂额,各地雪花般的洪涝奏报一封封送进御书房。就连太子秦壁,也被派去河北道巡查灾情。
先前关内道、河北道、陇右道境内的倒春寒便是“百年未有”,户部三次拨下赈灾银两,共计六十万两。而今,倒春寒没了,可整个江南全境淫雨霏霏,又是“百年未有”,多地发生洪涝和泥石流。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平帝总不能厚此薄彼,此次又是二十万两白银出去,从上往下流,流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