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昀跪在她床前,“妈,是我对不起您。只要您能答应我和小濛在一起,以后我什么事儿都听您的。您不知道,在杭州的时候,要不是他舍命替我挡刀子,您现在就白发人送黑发人了。妈,我舍不下他,也舍不得你们,你们给了我生命,他也救过我的命,我要报答你们的养育之恩,也要报答他的救命之恩呐。”
“你想报恩什么办法没有?也不能搭上自己的半生啊?两个男人在一起是怎么回事?这太乱来了。”
“不是为了报恩,我是真的爱他。现在许多国家同性|恋也能结婚了。”
“我是绝对不会接受儿子娶个男人回来的,你要真想和他在一起,就祈祷着我们快点死吧,我们死了也就没有人再拦着你了。”
“妈,您不要说这种话。”
“我把你养了这么大,到头来你却为了个男人拿刀来威胁我,晏昀呐,你这何尝不是在我心头戳刀子?你也大了,我们打你骂你也没用了,我要是没有醒来倒好了,一了百了,省得为你操心。”
“妈……”
“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们也管不了你,我现在看着你心里就难受,你还是走得远远的吧,免得我心烦。”
舒堰最近精神状态很不好,有时候给人看病,看着看着就能走神,对于一个医生来说这是很危险的,于是他向院长提出了休假的申请。
院长说:“你这是犯了婚前恐惧症?你年纪也不小了,早该结婚了。去渡个假,好好调整调整心情,开开心心的把婚结了。”
舒堰笑着应了,只有他自己知道是在恐惧什么。
闲下来后更加胡思乱想起来,以前休假是怎么过的?都在水云郡里与沈琢言厮混,纵情的做|爱,最疯狂的一次是三天三夜没有出房门。
现在呢?自己躺在床上想着他,他呢?在和章则玉缠绵恩爱吧?他们要去旧金山领证了,从此就是合法的夫夫,沈琢言会对章则玉忠诚,他的后半生都会属于章则玉,再见到自己只怕连招呼都不用打了。
天涯陌路,就是他俩的最终结局。
情热的时候他也跟沈琢言承诺过一生一世,沈琢言从来都是淡淡的,不予回应。那时候他还有些失落,却不知他从来都没有相信自己。
将心比心,若换作自己是沈琢言会相信吗?答案也是否定的。
舒堰想这就是滥情的代价,逢场作戏多了,既便把真心摆在人家面前,他也不要了。
思绪零零乱乱,脑海里都是沈琢言,赶也赶不走。直到电话响起,他机械地接了,是景潆的,“你今天休假了?在干什么呢?”
“躺在床上发呆。”
“躺了一天?身子不疼吗?”
“还好。”
“起来吧,我这会儿有点忙,没空接然然,帮我去接下,晚上到我家来吃饭。”或许舒堰来了,爸妈的心情会好点。
“她这个星期不是跟爸爸么?”
景潆轻声地埋怨,“琢言出国了,然然还是得我带,也不知道他最近都在忙什么,三天两头不见踪影。”
舒堰霍然从床上坐起,“出国?去了哪里?”
“好像是旧金山……”
“然然我接不了了,我突然有些急事,要出去几天,回来再联系。”说着就急匆匆地挂了电话,一边收拾自己的证件,一边打电话利用人际关系,以最快的速度办理签证、同时预定去美国的航班。
第二天中午他就飞往洛杉矶,他也没空倒时差,直接转往旧金山。又怕沈琢言不告诉自己行踪,就托黑客朋友定位沈琢言的行踪。
沈琢言带着章则玉在渔人码头游玩,舒堰看见他们上了游船,还没赶到游船已经出发了,他雇了辆游船跟上去,两辆游船越来越近,他站在船头上喊沈琢言。
沈琢言见了他脸上的表情很复杂,不过仅仅两秒钟,就别过头去,无视他的呐喊,抱着章则玉欣赏风景。
舒堰想知道他们是不是已经领证了,可沈琢言却不搭理他,焦急间也不顾危险,趁两船靠近时,就拿根竹竿撑着自己跳了过去。
沈琢言听到惊呼回过头,就见到舒堰疯狂的举动,一颗心瞬间就揪紧了。
舒堰虽是军旅出身,不过两船间的距离实在大了点,就差了半米,结果还是掉到水里
码头上船来船往,速度都非常快,他这样就好像一个人站在高速公路中央,十分危险!沈琢言扯过甲板上的绳索丢给他。
舒堰反应很快,就着他的力度往上爬。等把他拉上来两人都累得气喘吁吁,舒堰坐在甲板上喘息着问他,“你还没领证吧?”
沈琢言怒火中烧,一巴掌甩在他脸上,“你疯了!”
这一巴掌打得极狠,舒堰嘴角当即就流出血来,他回过头来,依然盯着沈琢言执着地问,“你领证了吗?”
“领了!”他看见舒堰的眼神瞬间黯然了下去,像烈火焚烧过的草原,一片灰烬,他顿时心痛如绞。
舒堰低头坐在甲板上,浑身湿淋淋的,头发上的水珠从眼角流过,然后顺着脸颊滑落下来。沈琢言想那水一定是咸的。
他这样冒死过来,只是为了问一句自己领证了吗?领证了又怎么样?没领证又怎么样?他们之间还有别的可能吗?
“舒堰,我们不是已经说清楚了吗?”
他听见舒堰低低地笑了起,然后踉跄着站起身,“我以为还来得及,到底还是迟了。我们早就错过了,那一年,我看着你提着行李离开的时候,就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