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郁艾熏的气味将秦舍枝熏醒,欲睁眼变起身,却没料想到拉扯了那锥伤,本迷离未校准的思绪一下被拉扯到位。秦舍枝意识到位校准,眼前那片野马也逐渐消散,显露出客观存在的景象样貌。
渐渐清晰的视觉,指尖传来的触觉,都明了的呼号告诉着秦舍枝,这是在他自己床上。
一直绷着的神经慢慢松懈,秦舍枝看了看自己胸口上的锥伤,掀开那层层包布,其下红肿外翻着的皮肉伴着已结痂的部分现于秦舍枝眼前。秦舍枝轻轻用手摸了摸边缘那块的皮肤,没料想到竟也会那么疼痛。
便收回了那弯曲于上身的手臂,转而移向自己身侧,单手张开,虎口紧贴着额头,揉着两边的太阳穴。
揉了一会,待到那本放在桌上不知热了多少遍的药汤又再次放凉。秦舍枝双指离开太阳穴,甩了甩酸软的右手,撑着坐起,卧坐在床上。
这便才开口,问道身边人:“秋月,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身边那小丫鬟听到着问话,先是一愣,待快速消化后,转而接道:“回王爷的话,现在是丑时了。”
完了,试探性的抬头瞄了秦舍枝一眼,看不透床上那人脸色,便咬咬唇,接着说道:“王爷已经晕了四天了,这几日皇上遣回了西北众人,三王爷一直在勾连朝臣,皇上又要御医进了几次药膳,只是….”
秦舍枝不满于秋月的吞吞吐吐,便给了她一个带着嫌弃的鼻息,开腔说道:“继续。”
秋月听到着回应,约约一勾唇,便继续接着说道,声音中满是难以抑制的喜悦,根本不在乎说的是喜报或什么:“只是皇上带的人并没有提起那西北娘们身上三王爷的门牌。”
秦舍枝听完这话,没做回应,只是伸伸手,示意秋月端杯茶来。盏茶到手,秦舍枝抿了几口后盖上了盖子,一边秋月自然接过那喝过的杯子。将其再摆在桌上,正如一开始一般,位置一毫不差。
秦舍枝看着秋月动作,有些想起小时候的事了,便兀然问道:“还记得当时叔叔送你来是为了什么嘛?”
秋月听到这问话,身形一抖,道:“回王爷的话,自然记得。”
语毕,秦舍枝微微一勾唇,脸上浮现出那似曾相识的表情,身上似乎在向外慢慢释放着什么,逐渐那原本的气质被糅杂覆盖,那卧坐于床上的人,渐渐变得清明。眼底也不再是那混沌颜色。
眼中有清泉,眼中有流光。
秦舍枝说道:“扬州那边的盐商也该联系联系了。让王员外一份折子,明日朝会,我要父皇看到我三哥治理洪水的成效。”
“在三哥常去的怡红院利买个有花柳的女人,让鸨母细细养着。”
秦舍枝想了想后,发问:“近日都是哪位太医给父皇进药膳?”秋月答到:“杨太医。”秦舍枝笑了笑,用手指使劲按住那锥伤,瞬时鲜血流淌,待到秦舍枝擦净手上的血后,说:“该请他来看看了。”
这京城里,也太平太久了。
作者有话要说: 嘎嘎嘎,造反造反造反!
☆、他还是活在梦里
丑时末,秋月看着秦舍枝房里灯光照出那两个人影,顿了顿。拢了拢衣领,踏在房梁之上,如剑一般奔向梁王府,任夜色凉风剐在自己脸上。不时,便现出了梁王府侧门的模样。
夜色甚好,秦梁怀搂着岑我侬院里吃茶看风景。秋月剑般从房梁下跳下,院内俩人却也常见似的,面色不改。
丑时末,秋月看着秦舍枝房里灯光照出那两个人影,顿了顿。拢了拢衣领,踏在房梁之上,如剑一般奔向梁王府,任夜色凉风剐在自己脸上。不时,便现出了梁王府侧门的模样。
夜色甚好,秦梁怀搂着岑我侬院里吃茶看风景。秋月剑般从房梁下跳下,院内俩人却也常见似的,面色不改。
杨太医进醇王府一事半个京城都一清二楚,就更别提秦梁这儿,全京消息第二灵通之地。
岑我侬抬手赐坐,秋月倒也坐下,讲事情细说一二。秦梁只管听,面上依旧如常。
秋月不解,但也未表露,点个头后欲离开,秦梁却抬手,将人拦下。
抿了口岑我侬手里的茶,这才淡淡说“西北是你家主子命里带的劫,这血光他是非见不得的。”
秋月应下,便踏着房梁离开了,再回府时,杨太医早已离去,左右不过半个时辰。
但这半个时辰的功夫,搅了京城何止半个时辰。
薛风赋院中抚剑,听罢京中不知传来多次的消息,歪呲嘴,嘲讽一笑笑,后道:“秦九那个病了这么多年的傻子竟还有剿起这风浪的本事,也是上苍眷顾。”
“奈何上苍不长眼,偏眷顾这班人等。”说罢甩手将剑一挥,撕裂面前的空气。
薛风赋低声喃喃道:“小酒......秦九......”一愣神脑中似乎有什么景象重合。却也未多想,将那念头抛到九霄之外。
面前那人恭恭谨谨弯腰,询问道-:“那薛将军是否还要北上行军?”薛风赋一笑,回道:“为何不?”
“反着这世道已经够乱了,我再插一脚又如何?”
京中近来有两件大事。一是那平日里跟死人无异的醇九王死灰复燃,前前后后几次出手,初入朝廷现在与三王一党势力不相上下。
而这第二是江南有支起义军,打着“破乱世”的旗号一路北上,听说领头的姓薛名酒,是前朝某任武状元。
下朝会,秦舍枝照例与秦三演上一演那兄友弟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