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是连家堡少堡主!有册立文书, 千真万确!送信的人已经出宫赶去连家堡了!”
“皇子就是连家堡的那位小公子!是皇上和连少堡主的亲儿子, 皇上自己肚子里生出来的!”
消息传出来,全天下都震惊了, 一时街头巷尾议论纷纷, 说书人讲得唾沫横飞, 江湖各门派更是惊得差点眼珠落地。
之前听说云二公子入宫时,他们已经惊得找不着东南西北了, 那时候很多人都对连慕枫心生同情, 还有一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在人群中添油加醋,甚至有人找借口颠颠地跑到连家堡去说风凉话, 气得老堡主亲自出马把人打下山。
可这会儿就像老天爷给他们狠狠扇了一耳光, 准确来说是当今天子给他们扇了一耳光, 饱受同情、备受嘲讽、“丢了夫人又折兵”、“满头绿得能跑马”的连少堡主一朝翻身,成了人人羡慕的对象,试问天下间还有谁有那么好的福气,让皇帝给自己生儿子?更何况这皇帝还对他那么痴心, 什么后宫佳丽都不要, 就决定吊死在他这棵树上!
从今往后, 连家就是皇亲国戚了,那连家堡的人出门岂不是都要横着走?
江湖门派不参与朝堂纷争,不代表他们不关注朝中局势,如今连家堡的地位俨然已是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众门派自知比不过,便开始蠢蠢欲动, 想着怎么与连家堡处好关系,至于流云医谷则不指望了,热脸贴冷屁股的先例太多,想更进一步,除非家中有人得了不治之症。
短短半个月,连家堡的山头都快被人攀矮了,连老堡主和连堡主烦不胜烦,干脆出门跑到流云医谷去躲清净,这才让沸腾的江湖稍稍冷静了些时日。
至于京城这边,连慕枫回去当天就意识到即将过不成清净日子了,忙对手下镖师吩咐道:“快收拾东西,搬到城东分堂去!”
这座宅院里还有个半死不活的真太上皇呢,被人发现可不得了。
他得从这里搬出去,外面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别人很快都会知道他搬去分堂的消息,想登门拜访的就会赶去城东分堂。
镖师们都嘻嘻哈哈的,嘴里胡乱喊着“谨遵皇后懿旨”,直把连慕枫气笑。
正热闹时,一只信鸽扑棱着翅膀飞过来,落在连慕枫的肩头。
连慕枫以为是九鼎的事有进展了,忙将信取出来,打开来一看却敛了笑容。
旁边忙着搬箱笼的镖师凑过来:“咋啦?出什么事啦?”
“是别人家的事。”连慕枫抬眼,眉头未松,“乌雀族族长的小儿子与族中大祭司突然无故失踪,他们只查到踪迹是往中原来的,族长便向连家堡求救,希望我们帮忙找人。此事我爹已经去安排了,只是写信告诉我一下,用不着你们出力。”
镖师们松了口气:“那没咱们什么事了。”
连慕枫随手将信纸烧了,眼前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乌雀族大祭司的模样。
*
宫宴的日子临近,宫里各处忙得热火朝天,接到圣旨的宗亲又惊又喜,忙将家中子弟拾掇体面送往京城,心中都隐隐有着一份微弱的期待。
皇上不愿选妃,又不愿让皇子继承皇位,那将来的储君……
异想天开一下,这会不会是宗室子弟的一线机会呢?再不济他们此趟进宫,若是能在皇上面前搏个好印象,将来日子也好过一点啊!
众人各怀心思,马不停蹄赶赴京城,生怕落于人后。
到了正日子,在众人的翘首期盼中,久未露面的太上皇先出来了,照墨远私底下对郑谦说的话,意思就是让他出来遛遛,让大家知道太上皇还好好活着,这些日子皇帝并未苛待他。
果然,太上皇一露面,底下的大臣都齐齐松了口气,忙跪地行礼。
都是读了无数圣贤书的,即便再尊崇墨远这个皇帝,骨子里也都守着一套顽固的准则,他们连男皇后都难以接受,更遑论数典忘祖、不敬长辈的恶劣行径,因此墨远明面上都做得滴水不漏。
郑谦笑呵呵道:“免礼。”
俨然一副心情愉悦的模样。
之后没多久,太监的传唱声响起,墨远走进大殿,众人再次跪地行礼,待墨远入座,宴席便开始了。
这顿饭,众人心思各异,吃得食髓知味,胃口好的只有郑谦与墨远,可惜郑谦一直要装出病入膏肓、时日无多的模样,实在不敢多吃,只能眼巴巴看着墨远吃,墨远肚子里怀着皇子呢,吃再多都没人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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