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熙清上楼的时候抱走了姜晏,他将姜晏放在床上,打开衣柜开始叠衣服,不知何时他的衣柜里开始摆满姜晏的衣服,有些仅穿过一两次便不再合身了,对于姜晏他从来不吝啬,该花的不该花的钱全都花在了他身上。
阮熙清收拾完衣服,打开书桌抽屉,拿出了他那本上锁的记事本。
姜晏从他眼中看出了哀伤,也悄然有了感同身受的情绪,他不禁试想,如果阮熙清见到他原本的模样,是否会觉得惊讶恐惧,抑或是庆幸在他漫长而孤独岁月里,终于有了一个可以永远陪伴他的朋友。
然而离别却远比姜晏想象中来的迅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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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底下没有不漏风的墙,甜甜没有影子的消息不胫而走,最后传进了镇领导的耳朵里,无论是真是假,领导们总要往田家走一趟,若是假的便借此平息了谣言,若是真的便及时上报。
黄昏时分,镇领导的车开到了田家门口,与此同时阮思明正将行李往他的面包车上搬。
镇子不大,相互间也都有几分熟悉,镇领导见了阮思明,笑着打了声招呼,问道:“这是要搬家了?”
阮思明不动声色的笑了笑,和对方寒暄了几句,岔开了话题。
“搬家也不急于一时,怎么还打算开夜车?”
“这不是晚上车少,路好走嘛。”
“这倒也是,你忙吧,我去田婶家看看。”
阮思明站在原地踌躇片刻,在他敲门之时突然喊了一声:“陈局。”
陈局转头看他,“还有事?”
阮思明搓了搓手,干笑道:“今天一整天大家都在传田婶家的事,您不会也相信了吧?”
“是真是假看过就知道了,我当然也不想这种乱七八糟的谣言到处传,看一眼我也有底气跟大家解释不是。”
“是是,不过您看这田婶母女孤儿寡母的,您这样贸然上门,可别吓着人家,要不这样吧,您先来我家坐坐,我请她们过来喝茶,您看一眼也是一样的。”
陈局被他一通糊弄,还没反应过来便被请进了家门,他想来也无妨,本就是走个形式罢了,看一眼就回去了。
阮思明招待他喝茶,将阮熙清从楼上喊下来,让他去请田婶和甜甜过来坐坐,暗中让他想想办法,看怎么能让田婶母女躲一躲。
阮熙清了然,他点了点头,起身去了田婶家。
刚敲响门不多时,田婶便笑着开了门,客厅的桌上摆着茶,氤氲着冉冉的热气,田婶笑得几乎合不拢嘴,阮熙清印象中从未见到田婶如此欢喜的模样。
他走进客厅,桌前坐着一个男人,和他差不多的年纪,一身黑色风衣,头发微长,狭长的眼眸淬着深不见底的笑意,肤色白的几乎有些不正常,分明是笑意盈盈的模样,阮熙清却莫名的感觉到了危险。
田婶拉着阮熙清走过去,笑呵呵的说:“这位是古尧先生,昨天那位先生果然没骗我,他今天就是来看甜甜的。”
“甜甜怎么样了?”
“甜甜的病好了,她现在有影子了,我正要好好谢谢古先生。”田婶喜不自禁的说,甜甜听见阮熙清的声音,从里屋跑了出来,她高兴地跑向阮熙清,笑眯眯的说:“阮叔叔,我病好了,我可以跟弟弟玩吗?”
“当然可以。”阮熙清摸了摸她的头发。
古尧道:“她并非是妖怪,只是皮肤和普通人不同,可以吸收身体周围的阳光,所以才会没有影子,我暂时给她一个影子,记住,从今之后她只能吃五谷杂粮,任何从地下长出来的东西她都能吃,飞禽走兽皆不能碰,我给你一个电话,如果再有问题,或是以后她子女有同样的问题,你可以联系我的族人。”
田婶感恩戴德,又是哭又是笑的感谢古尧。
甜甜小声的说了声谢谢,注意力却被黄昏时橙色的晚霞吸引了过去。
阮熙清将来意告诉田婶,但显然如今甜甜已经不需要躲藏了。
古尧饶有兴致地看着阮熙清,蓦地问了句:“你家养了只兔子?”
阮熙清下意识不想与这位古先生太接近,摇头说了句:“没有。”
古尧挑眉。
镇领导还在隔壁等待田婶,古尧起身道:“我陪你去隔壁见一见你们镇领导,万一有什么事情我在旁可以帮得上忙。”
田婶连连说好,阮熙清也不便拒绝,率先出了门往家走。
古尧跟在几人身后,盯着阮熙清的背影琢磨,他费解的皱起了眉头,这人非仙非魔非妖非人,到底是什么东西……
难道是神?也不可能,神乃天赐,大动荡之后便再也没有新神降世,那些古老的神祗或是陨落或是陷入了沉睡之中,怎会以人类的姿态存活于世。
在他百思不解之时,几人已经到了阮家,阮熙清和陈局打了声招呼,转身对甜甜道:“我抱弟弟下来陪你玩,你等一会儿。”
甜甜高兴地蹦了两下:“好!谢谢阮叔叔,我和弟弟一起玩,还有小兔兔也一起玩好吗?”
古尧勾唇,不是说没养兔子吗?
阮熙清点头道:“也在楼上,我一起叫下来。”
古尧见阮熙清谎话被拆穿,竟也能面不改色,仿佛完全不在乎一般,他顿时多了几分好奇,当今世上如此不把他当回事的人十分少见,这个阮熙清到底是何来历。
陈局见甜甜活泼可爱,也全然不似传言所说那般没有影子,他顿时放心下来,从口袋拿出一个信封,称是镇里给的慰问费,专门拨给特殊困难家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