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本官这处来”,逸景对他招了招手,待人到了面前,摆出一副和蔼嘴脸,问蓝莫道:“你是否上书本官,请立柳叶东为营副?”
“军长明鉴……”蓝莫脸上闪过几丝犹豫,分明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倒是逸景急忙打断道:“本官也记得不甚明了,隐约想起还有这么一份文书,可回了宣武阁也寻不到了,想来是那天宣武阁中不甚走水,烧毁的文书中就有这份,之后又离了涧河谷,未来得及细问。”
蓝莫笑容僵硬道:“大军长日理万机,尚且还记得此事……”
“本官也不能肯定,这才问起你。改日再呈一份文书到本官这处吧。”
“是,下官领命。”蓝莫行礼应是,柳叶东听闻此事也在身旁得意陪笑。
逸景眼看行晟与包环两人开始喊着众人分别排队,准备检验一事,便转而对柳叶东道:“听说本官离去这些日子,蓝莫已经忙得晕头转向,还是你积极处理六营事务,为你营长分忧啊……”
“下官惭愧,营中之事尚且有许多不甚清晰了解,耽误了许多时候,愧对军长营长教诲。”
“说哪里话来”,素来不怒而威的大军长眼下笑得如长辈一般慈祥温和,“你初掌事,还需多多学习,今后任重道远,务必脚踏实地,图个‘快’字而拔苗助长,不是长久之计。”说着还不忘叮嘱蓝莫,若是得空务必细心教导。
不远处的包环将一瓢清水浇在叶襄袖口上,看着行晟心无旁骛地将那白色粉末密密麻麻地撒在袖口水渍上,还不忘叮嘱叶襄不可触碰,当下为他焦急不已,抬手就给了他一肘子,以下巴指着背对这边的柳叶东。
行晟只是摇头一笑,没有其他动作。
倒是叶襄推退开之后,还在一边看着自己湿嗒嗒的袖口,好奇问道:“这能行吗?”
“放心吧”,行晟痛快地大声说道:“我这些粉末,定能试出是谁碰了灵芝。可你们千万别去碰袖口啊!”
“可什么都没有啊。”叶襄左顾右盼,去瞅了瞅别人的袖子,同样未曾发现丝毫异样。
“现在当然什么都没有,你们在太阳底下晒一晒,等袖子都干了,自可见分晓!”
叶襄半信半疑地看着他们。
包环又忙碌了好些时候,再俯下身去舀起一瓢水,起身时面前已经没有别人了,反而满院子的新人四下散开,谈天说地,当下扯开嗓子喊道:“还有谁没有过来的?快过来!”
两人招呼了几声,无一人回应,终于可以完罢收工,而逸景还在同蓝莫与柳叶东两人絮絮叨叨地说些什么。
到了日上中天的时候,欧文倾低头看了看头顶发白的日光,唤过一边两名军士,分别取来大伞纸扇,为逸景遮阳纳凉。
逸景察觉额上出了汗水,正要取绢布擦拭,忽而觉得周身一凉,原是有人打伞有人扇风,转头对欧文倾笑道:“本官无事,让他们下去吧。”
“还是莫要勉强了,眼下盛暑,您的伤也不轻,还在这处顶着太阳暴晒,当心伤口化脓。”
蓝莫诧异问道:“大军长有伤在身?”
“没什么,小事而已。”
“是啊,小事而已”,欧文倾道:“估计就是等着我回头跑长铭那处说一声,让人多多心疼他,你说这人一大把年纪了……”
“欧文倾!”
“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欧文倾无可奈何地摇头摆手。
逸景白了他一眼,喊过那边的行晟:“晒了这么久,他们袖口也该干了吧?”
“是,下官这就去准备。”
“还要准备什么?不是说自可见分晓吗?”蓝莫也被行晟耍得糊里糊涂。
“营长莫要着急,且看下官。”行晟说罢领着包环去了大院门口守着,随后欧文倾一声传令,营中众多武官蜂拥而入,将院内团团围住。
行晟自腰后取出诸多细如牛毛的银针一字铺开在身后桌上,对院内众人喊道:“一个个走到门口来。”
众人各自面面相觑,一时间这不大不小的院子中人声鼎沸,叶襄狐疑地皱眉,最终还是上前将袖口伸给了行晟。
包环取过一瓢清水,缓缓浇在方才抹了白色粉末的袖口,行晟抓起一根银针,贴着袖口磨蹭两下,再将银针举起之时,那银针显然通身敛去银光,泛起黑色。
叶襄当即吓得魂不附体:“你……这……这有毒啊!”
行晟随手将银针丢在地上的一盆清水中,挥手放叶襄离去,指着另一边道:“军医都在那处,去好生洗手,给自己把毒解了。”
“你……”叶襄这才发现一干军医在院墙之外摆着盆盆桶桶,等候多时,她回头看了身后诸人一眼,压低声音对行晟咬牙切齿道:“你就不怕有人中毒啊!”
“所以让你们莫要触碰。况且闾丘先生见多识广,医术高明,也做好了万全准备,死不了你们的。”行晟不以为意地转过身去,又拿起另一根银针,见叶襄还站在原地面红耳赤,便说道:“还不去解毒?”
叶襄到了闾丘尔阳那处,对方二话不说取了剪子,在她衣袖手肘处开了个口子,将袖子断然撕开扯下,又取过另一瓢清水,让叶襄仔细洗了双手。
见她依旧疑神疑鬼的模样,闾丘尔阳忍俊不禁道:“这毒药不过是我苗疆最普通的一种,以银器便可查之,解药自然是要多少有多少,就算中毒了,这么点剂量,够你用一年的时间解毒。”
“中毒是什么症状?”
“头昏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