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铭不慌不忙将长枪直直插入地面,双腿跃起,双手发力,以长枪为支撑,将这些人尽数踢倒,再将长枪横甩出去,将后续而来的敌人砸了一通,正是个好机会,长铭抬腿欲走,追赶洛江红而去,然而他本就左手中箭,又一路厮杀,眼下已经觉得目眩神迷,难以清醒,脚步慢了一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追击的枪兵不禁大喜过望,举枪便轻松在长铭背后刺了一枪,竟然疼的长铭双眼发黑,摔在地上。
“七营长!”
洛江红见他已经难以支撑,不及多想便要飞奔回来,然地形难行,害得他一路连滚带爬。
长铭又被人刺了一枪,才想开口叫洛江红莫要返回,却为鲜血卡住了喉咙,只能呕血。
“咚……”鼓声似正欲高歌,却戛然而止。
“大军长,那些宁武军士都放跑了,当真无事吗?”
“由他们去吧,既然只是要杀李长铭一人,就集中围堵捕杀,我们来者不多,不要硬碰硬”,陈传立于远处,躲在一面断墙之后,探头一看这战场,不禁感慨:“实在可惜了。”
“大军长何出此言?”身边的仲军问他道。
“此人勇猛异常,未曾战死沙场,却死在了此处——击鼓,让军士快快将他杀掉,他死之后,不得为难,将他厚葬。”
“是。”仲军点头答应,转身拿起了鼓槌,才举手一击——
“铿!——”一声清亮的声响破空而来,仲军未及意识已经后跳一步躲过,定睛一看,才发现那是一杆通身乌黑的长枪,其上有繁复的红纹缠绕,气势恢宏,好似火龙腾飞于黑夜,令人见之忘神。
一干随行的军士皆倒吸一口冷气,唯有陈传及时出枪,抬头一看来者竟呆愣在原地。
那人年过而立,面容消瘦,虽相貌平平,却不怒而威,双眼淡漠之色,眉峰杀意四起,身姿高挑,迎风而立,不似往常束发,而以发绳简单绑缚发尾,少了武官的威风八面,倒是像极江湖侠客的洒脱傲然,身上披星戴月的气息尚未散去,头发有些凌乱,双眼之下也有些许乌青。
陈传一时间只觉得尴尬无比,传闻宁武的大军长对七营长器重有加,要是让他看到自己在领兵截杀七营长,这……
“陈军长?”还未等他说话,对方便一脸诧异地喊了他一声,继而环顾四周,道:“您这是……在练兵吗?为何这些军士做寇匪打扮?晚辈方才未及看清就出手了,失敬失敬。”
说完逸景连忙赔礼说不是。
“这个……”陈传自己也笑容僵硬,无言以对,旋即又听逸景抢先说道:“莫不是陈军长挑选精英军士,前来此古战场缅怀先烈?又怕惊扰百姓,故而换上寇匪着装,以防军士受百姓思念而心绪动摇?”
说着他还自顾自地感慨起来:“陈军长威名远播,战功赫赫,又平易近人。”
陈传吓出一身冷汗,连忙打哈哈糊弄过去,正想唤军士回来见过逸景,却与意识到他们的枪上也许已经沾满了鲜血,事已至此,恐怕那个营长已经死去了,因为逸景的到来陈传自己也不得不离去,又何必不留全尸呢?
于是他以眼神示意,让仲军以敲钲示意停手,古战场上回荡着鸣金收兵的声响,即便青天白日,也添了些许凄凉。
陈传转而问逸景:“贤弟,可是发生何事?见你似有疲惫,离开涧河谷来到此地,怕是没休息过吧?”
逸景换上心急如焚的神色,痛心道:“家中与我传信,说母卿病重,老人家年事已高,我实在挂心,未来得及向圣上明说,便连夜前往花城。”
此话一出,陈传大惊失色,忙问道:“卿子怎么了?可有消息?我那里有不少药材,这就回去给花城送去,你且不要着急,先休息一下吧,我让人给你打点水。”
逸景挥手道:“无妨,晚辈还有些水,稍后马匹吃饱之后就上路。母卿和长兄知道大人挂念,必然感怀不已。”
“逸景就别和我客气了,一边经年,我也着实想念成景大人。不说了,你先赶往花城,我这就返回宅邸,命人将药材送完花城,希望卿子无事。”
“却之不恭,多谢大人了,我寻一地方稍作休息便继续赶往花城。”逸景连忙行礼。
同陈传告别之后,碍于官场情面,逸景一时半会不好在古战场进行搜寻,但是抬眼一看,天空早已阴云密布,只得先行离去,再作折返。
第十三章 池中金麟
“眼下前往夏城一共两条路,一条自东而行,但是寇匪的山寨便安札在夏城以东,最近此事影响恶劣,东路也许不会有什么人行走了,另外一条路,向西进夏城。”谷粱以晴举着长铭给她的地图,比划给顾小舞看,问道:“大人打算呢?”
“自东路前往,然后在夏城城郊的五谷村稍作休息。”
“好,这便走吧。”
谷粱以晴接过顾小舞手上的包裹和水壶,挂在马鞍旁,复而翻身上马,再拉一把顾小舞,两人同骑而行。
不过多久,远远便可看见夏城城楼,谷粱以晴带着顾小舞不紧不慢地策马而行,还不忘环顾四忘,不由得说了一句:“不会突然出了寇匪抢劫吧?”
“果真如此,我们还是速速折返吧。”
谷粱以晴甜甜一笑,道:“大人莫慌,如果来个八九人,下官自当应付,您只要坐好就是。”
言语之间,已经到了那寇匪山寨。
山寨虽然在夏城城郊,但是建于小山之上,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