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前眼里露出赞赏,的确乖巧,能讨得皇上的欢心,他吩咐几句就走了,留下青溪独坐窗边,脸色苍白,腹中传来的绞痛,让她的指甲死死抠住案沿。
“贵人”,门推开来,宫女身后跟着夏纱走进来,青溪眼皮微抬,额上起了虚汗,看到躲在宫女后面的夏纱,脸色憔悴,眼睛红肿的跟个兔子似的,耷拉着头,没精打采的样子。
“景儿,命人备水沐浴”,青溪吩咐,气若游丝,脸色白的没有血色,景儿嗅着空气里的药味,斜睨了眼案上的空盏,轻叹口气,转身往外而去。
景儿退去后,只剩下夏纱愣愣站在殿中,低着头,不说话。
“愣着干什么,扶我更衣”,青溪的声音柔弱,如叶片滚动的露水,轻碰一下,就要滴入土里,消失不见。
夏纱低头走到跟前,青溪扶着她的手站起,伸开两臂,夏纱敏锐的嗅到她身上残留的男人气息,混着龙涎香,还有微苦的药味。
离得越近,那苦涩的药味越明显,小蚂蚱可是最怕喝药的,夏纱伸手解开她的腰带,衣裳渐宽,露出一截粉色肚兜,绣着翩翩起舞的蝴蝶,颈间、锁骨上的点点红痕,鲜艳、刺目,夏纱愣住,飞快的别过脸,指尖掐进了掌心里。
“你转过头去,如何替本贵人更衣?”,青溪微弱的语气带着嘲讽,随着她启唇,口中苦涩的药味,席卷而来,
“贵人.喝药了?奴婢.替你取.甜枣去”,夏纱开口,声音沙哑的几乎成了气音,她知道小蚂蚱喝药后,一定要甜枣才哄得了,
“站住!”,青溪拔高声音,微喘了两下,手指抚上了肌肤上的红痕,说道,“你以为我还是那个你用一颗甜枣就能哄得了的人吗?”,
那灼目的红痕刺痛了夏纱的眼睛,她低着头,紧紧咬唇,“你呀,胆儿真小,当初敢对我那样,如今,连看都不敢看”,青溪的声音带着奚落、不屑,自顾的褪下了里衣,
夏纱咬唇,猛地抬头,用力瞪她,眼睛红红的,布满了血丝,两手握成拳,浑身不自觉的颤抖着。
“一根手指头都不敢,碰我……”,青溪穿着肚兜,伸出一根指头,指尖轻颤,在夏纱的额前用力地戳了戳,直到指甲在她光洁的额头留下红印,才满意的哼道,“退下罢,看到你就心烦,以后没有我的吩咐,不许出现在眼前!”。
夏纱站在原地不动,身子微微颤抖着,在青溪从她身前掠过时,她抓住青溪的手腕,把她扯回来,紧紧搂在怀里。
“放手!”,青溪细软的声音透着恼怒,她全身乏力,腹中不时阵痛,挣不脱夏纱的桎梏,只好开口斥道,“你敢唐突本贵人,以下犯上,敢情是活腻了?!”。
夏纱两手圈在她的腰上,死死搂住,把头抵在她肩上,一声不吭,“你真以为我不敢高声唤人进来?!”,青溪脸色铁青,开口要喊人,肩上传来湿意,一颗颗的泪珠,落在肩上、锁骨,沾湿了肚兜。
“小……蚂蚱……”,夏纱低低喊道,声音沙哑,每个字都透着彻骨的疼痛,喊的青溪的眉头皱着,眼睛泛起湿润,嘴上依旧嘲讽说道,“怎地,谁借你的胆子,敢碰皇上的女人了?”,
“我的,心,好痛,好痛……对不起,对不起……”,夏纱颤着嗓音说道,死死咬住唇,压抑住几乎要痛哭的声音,身子不能自已的瑟瑟发抖。
那双手臂箍的青溪吃痛的皱眉,却任她搂着,
青溪侧脸,凑近她耳边,狠狠咬住耳垂,被夏纱用力的抱住让她鬓边虚汗淋漓,声音微喘,每个字都说的很慢,很清晰,“我知道你怕,没有关系的”,
夏纱吃痛闷哼,两手没有丝毫松开,青溪在她耳边低低的笑,把手绕到身后,握过她的手。
两只同样冰凉的没有温度的手碰上了,青溪是疼痛难忍,夏纱是不舍、愤怒、惊惧交加。
两只冰冷的手,握在一起,彼此都给不了对方温暖,麻木的,
青溪甩开她的手,往后退了两步,脸色更加惨白,躬着腰,捂住小腹,吃力说道,“你若怕,就离我远点!”。
夏纱摇头,朝她走近两步,青溪跌撞着往后退去,满脸警惕,高声喊道,“来人!”,门外传来脚步声,夏纱停住脚步,在原地直直看着,青溪嘴角微嘲,转过身去。
服用避子汤后,会带来间歇而短暂的剧痛,不是第一次了,宫女早备了补品候着,让青溪用热水浸泡身子,舒缓疼痛,渐渐恢复气色。
过的几日,皇帝再次御驾月室殿时,见到的青溪,已是盛妆华服,笑的缱绻生情,眉目如画。
景弘帝宠爱青溪,因为她的单纯、温柔,因为她不懂天下朝事、后宫争斗,不是皇帝赐赏、封位,恐怕她也不懂得讨要。
比起世家出身的妃嫔,那些旁敲侧击的言语,讨好献媚的举动,都是为了在皇上枕边吹些风、女儿家娇态的讨要后宫地位,皇帝知道,但默许,因为作为皇帝,何尝不是以纳妃而借机拉拢各大世家势力,稳固帝位。
但阴谋权势玩太久了,会累,跟青溪在一起,皇帝觉得很自在,不知不觉间,到殿里的次数就多了。
今夜皇帝临幸青溪后,并没有立刻走,而是躺在榻上,揽着青溪,把玩着她垂落的发丝,指腹摩挲着她尖尖的下巴,仔细打量着,说道,“朕看你气色苍白,身子消瘦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