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堆的雪随风滑落,一个脑袋僵硬的往后转来,站着前头的夏画轻咦,就在夏菱在她身旁低呼,“小纱!”的同时,夏画脚步往华玉掠去,两枚袖钉从袖口打出,往华玉的手射去,阻碍她的攻势。
“哼”,清脆的冷哼声,从树梢轻飘飘落下一个敏捷的身影,脚尖点地,衣袖挥动,卷住射向华玉的袖钉,凌空翻身,左手往华玉的胳膊轻推,借力重新掠上了树梢,隐去身形。
而华玉被推开的胳膊,顺势挥舞,恰好扇在了赶来的夏画脸上。
眼花缭乱的一瞬,待周池羽的住手两个字出口时,华衣早没了身影,华玉和夏画面对面站着,夏画脸上赫然一个泛红的巴掌印。
夏画武艺算是不错,却在华玉、华衣二人手里吃了亏,不由怒瞪着华玉。
华玉甩了下手,面无表情的看她眼,一言不发地站到周池羽身后。
夏菱跑过去,从雪堆里刨出脸色发青的夏纱,她不知在树下跪了多久,站都站不起来,双脚无力地瘫在雪地里。
“小纱!你犯什么傻!这么冷的天,你不要命了!!”,夏菱顾忌着在场的周池羽,低声说道,悄悄把怀里的手炉塞到她僵硬而冰冷的手里,解了身上的披风,给她围上,两手搓着她冰冷的脸。
夏纱的眼眸渐渐聚焦到夏菱脸上,还有走来的夏画,她缓慢地转了转眼珠子,喉咙发干的说道,“夏菱、夏画,我终于明白她的话了,她说死了倒好,好过这苟且偷生……现在,我每一天都充满痛苦、内疚、自责,生不如死,我活不下去了!!”,
说完,夏纱不再说话,只是转头望着玉蝶游龙梅,面如死灰,“你,像什么话!”,夏菱低声斥着,偏头紧张地看周池羽,唯恐惹她不悦。
雪势重新下大了,簌簌雪花落下,很快就在她们身上积满了雪,“扶她去亭里”,周池羽微蹙着眉,吩咐道,
夏纱闻言,身体剧颤,双脚直接跪倒在地,不肯去,只哀哀求道,“你们走吧,让我在这里陪她,求你们了,走吧,都走”。
夏菱不知该如何,见周池羽神色微厉,不容拒绝,只好和夏画把夏纱架起往亭里走去。
那曾经是二人欢好的亭子,充斥着她的羞怯、不安的低吟,也是把二人带向噩运的亭子,让夏纱的身体忍不住的瑟瑟发抖。
太监和宫女在亭边拉起长帷,挡风蔽雪,把亭子跟风雪纷扬的外界隔离开来,
“你们都退下罢,本宫有话跟夏纱讲”,周池羽淡然说道,连华玉都支开了,她秀眉微蹙,显然更不愿意留在亭里。
周池羽看着夏纱跪在一旁,枯瘦而铁青的脸,蜷缩着身子,瑟瑟发抖,眼眸如死水,不起波澜,已是一心求死,再无生恋。
“明日,本宫派人送你出宫,在宫外有宅子安顿你,虽非富贵,但保你衣食无忧”,周池羽淡淡说道,一心出宫的夏纱,此刻并没有惊喜,反而抱着头,低声说道,“奴婢不会出宫去”,
周池羽眼眸闪了下,语气冷淡,“你是死是活,本宫不在意,可是,本宫许了承诺,自不会违背”,
“求公主让奴婢自生自灭”,夏纱跪下磕头,生无可恋。
周池羽拢了袖中的手炉,缓缓道,“出宫的机会,千载难逢,你出宫后,可寻夫婿,嫁人生子,过寻常人家的自在日子,一世衣食无忧,你可真想好了?”,
夏纱不知疼痛的重重磕头,道,“奴婢性情软弱,亏欠她一生,只求随她而去,下到黄泉,十八层地狱,无论是拔舌、下油锅、血池,奴婢都会陪着她”,
周池羽似乎有些不悦,极快地说道,“夏纱!逝者已逝,无论你怎么做,溪贵人都不会活过来,你何必一条路走到底!阎王爷给你这条命,落的枉死下场,别想下世投胎为人!”,
周池羽是气急了,信口而说的话,却让夏纱听的惊恐,她心性懦弱,最恐死后下地狱,不得超生,往日里,这种话是绝对能够劝服她的。
夏纱低头,深吸了口气,神情笃定了些,磕头不起道,“公主殿下不必多言,夏纱已有决定,只求陪她赏了这玉蝶游龙梅,就随她而去”,
如此严重的话,都没能打消夏纱的死意,周池羽蹙眉,脸上浮出恼怒,语气却放轻了,略带了无奈,道,
“若本宫说,宫外的宅子和绣坊是溪贵人给你置的,你可会改变主意?!”,
“若本宫说,是溪贵人用她的死,换了你的生,你可会改变主意?!”。
夏纱猛地抬头望向周池羽,不敢置信,以为干枯的再流不出泪水的眼底,迅速蓄满了泪水,说不出话来,只是拼命的摇头,满脸悲切。
周池羽轻呵了一口雾气,道,“罢了”,她低头思索许久,缓缓道,“你可记得,在罚你去浣衣局的那年冬,你染了伤寒,高烧不退,卧病在床……”,
夏纱依稀记得,那年的寒冬腊月特别的冷,掌事嬷嬷让她打水洗衣,那水冰冷彻骨,她的手冻僵的没有知觉,把一桶水洒了小半出去。
掌事嬷嬷嫌她笨手笨脚的,做事动作慢,把剩下的大半桶水从头浇下,还罚她跪在外面,没过一个时辰,她就意识模糊,昏厥过去,之后一直卧病在床,浑浑噩噩。
“浣衣局没人肯为你请太医,最后,是小蚂蚱回到羽殿求本宫,真好笑,她那时口口声声称与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