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误会,你可晓得要物归原主?”,夏画坚持,伸手挡在她前面,不让走,“早就扔了”,华衣侧身闪开,嘴里包着果子,含糊不清的说道,
“前两日我还见你,在手里,把玩着……”,夏画语气顿了顿,又摊出手去,那可是她最擅使用的暗器,
华衣转了转眼睛,抬手轻覆到她手心,说道,“给”,说毕,擦身而过,往后走去,夏画低头一看,掌心躺着颗红色的果子,气的立刻朝华衣追去,
华衣早就脚底抹油溜了,蹭蹭爬上树,几个纵跃,消失了在树梢里,夏画气的把手里的果子狠狠扔到地上,重重踩成了泥。
华衣躺在树梢,翘着腿,扔了颗果子到嘴里,手一探,掌心里躺着两枚银色发亮的袖钉,小巧、锋利,刻着江南箫家制作,没想到一个宫女,还有这么好的东西,华衣弯了弯眼睛。
身边一阵香风掠过,飘然落下个身影,能知道华衣最爱藏身在树梢的人,还能是谁?
华衣把袖钉放回怀中,侧了侧身,当做没有看见她,连着丢了两颗果子到嘴里,咬的清脆响亮,
“小衣”,华玉迟疑了下,开口喊她,华衣不应,拍拍衣裳,起身要走,“这个,给你”,一个锦盒朝着华衣后脑扔过来,华衣没有转身,准确的抬手到耳侧接住,
打开锦盒,就着皎洁的月光,看见里面躺着一根细如发丝的针,散发出淡淡金光,“龙须针!”,华衣惊讶的叫出来,两指握住针,放到月光下细细打量着,她目力极佳,瞧的清清楚楚。
龙须针取自水晶中板晶发金作为原料,极其珍贵难得,华衣用两指弯曲着针,极有韧性,同时又很锋利,可藏在指缝间,射入体内后蜷缩,扭曲肌肉,不愧是唐门所作的暗器。
“哼”,华衣哼了声,把龙须针收到锦盒里,宝贝的揣进怀里,缓缓在华玉身边坐下来,微微带着鼻音的问,“算你有良心”,
华玉瞧她不生气了,靠在树干上,伸手把她搂了过来,眨了眨眼,望着天上的月亮,“这些日子,我都困死了”,华衣习惯的缩在她怀里,打了个哈欠,把头靠着她,
两人自幼一起长大,习惯相拥而睡,所以去哪儿都形影不离,上回周池羽让华玉对华衣略施小惩,折断了她的梨花针,华衣头回生那么大的气,再不肯理华玉,也是头回分开睡。
两人不习惯夜晚入眠时,对方不在身边,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再加上奔波劳累,很快,华衣就沉沉睡去了。
轻柔的月光洒落下来,华衣随着呼吸,轻轻起伏着,华玉低头,看见她在月光下的睡眼,娇憨可爱,华玉面无表情的脸,变得柔和,她心虚的四处望了望,伸出手,刮了刮华衣挺翘的鼻子,眼里泻出了笑意,闭上眼,渐渐入睡。
沣州城
城里人家大门紧闭,路上没有行人,只有偶尔传来吵吵闹闹的哭号声,踢烂的摊子、砸乱的店铺,还有烧成灰烬的住宅,这座城陷入了混乱里。
“薛统领,听说庆州军营有动作,肯定皇上想要镇压我们!兄弟们该怎么办?”,三角眼的副统领薛讳有些焦急,他烦躁的走来走去,一把抓起了苏沐雪,恶狠狠说道,“肯定是这娘们儿把名册骗走了!又诓骗我们在此等死!!要不,我先杀了她!!”,
“薛讳!”,薛嘲放下手里的书,他的眉毛很粗,方正的脸,一身铠甲,偏头看了下,问,“军师如何看?”。
坐在薛嘲旁边的是个穿着白衣孺袍的男子,他走到薛讳前,握住他的手腕,轻轻说,“薛副统领,不得对苏大人无礼!”,
“他奶奶的!!反正都要死,老子都要先快活了!!”,薛讳不甘不愿的松开苏沐雪的衣领,又多看了她一眼,见她鬓丝微乱,脸色苍白,却眉间坚毅,难掩清艳的绝色,如一朵隐世的莲花,跟城里的女人不同,就算是官家小姐,都比不上她的气质。
薛讳不满的看着他,叫道,“于连,你都没有上阵杀敌过,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于连朝他笑道,“苏大人,是皇上御赐的左思谏,当朝丞相苏之年的孙女,虎豹骑将军苏暮寒的千金,她若真有事,恐怕,待皇上令军踏平沣州时,你连最后的筹码都没有了”。
“听见没有,朝廷没有派人来以前,苏大人的一根毫毛,你都不许碰!”,薛嘲斥道,“传令下去,吃喝用穿,都不许亏待了苏大人!”,
苏沐雪整了整略显宽大的男子衣袍,平静说道,“皇上宅心仁厚,不会置城中百姓性命不顾,薛统领虽有过错,却为朝廷牵出克扣秋粮的一众官员,罪不至死,只要统领命令属下将士,善待城中百姓,未免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薛嘲点头,脸上多了丝笑意,道,“这些日子,委屈苏大人了,若非苏大人提议把名册送到京城,恐怕我等兄弟的命都没了。
苏大人,你有所不知,薛飞克扣军饷,给我次品的军备,如何跟羯族打仗?!”,
薛嘲脸上愤然唾骂道,“薛飞卑鄙小人,让我等兄弟,寒冬里食不果腹,哪有力气同羯族打仗,他这是成心要置我等于死地!!”
“薛统领情有可原,皇上必会体谅”,苏沐雪平淡的应道,残害朝廷命官,兴兵作乱,欺凌百姓,条条都是死罪,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