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问呢，半夜你偷跑出去，小六找你一早上没找着，你回来之后满身是血，腰里还别着家伙，你干什么去了？”霍啸林刚想编就听霍白氏说，“别瞎编，你能骗得了你奶奶我？”

“我……”“是不是找赵舒城去了？”“是！”编不了霍啸林干脆大方承认。“孙子，过来。”“干啥？”“让你过来就过来。”霍啸林凑过去，霍白氏给了他个大嘴巴。“诶，老家伙！你打我干什么！”

霍白氏恶狠狠地说道:“我这是打醒你啊！孙子！你这是不要命了啊，那战场上的枪子儿长眼睛吗？再说你杀了赵金虎，那赵舒城能饶了你吗？”

“我的事你别管！”

“还我别管，孙子，奶奶我告诉你，什么样的畜生爹就有什么样的混蛋儿子，那赵舒城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闭嘴！他是我义弟！我们说过‘生死关头相互保命’你个老太太懂什么？”

“那全是狗屁，你当你奶奶我不懂那？江湖道义能靠得住吗？”“他救过我，不止一次。”“那是因为他不知道你杀了他爹。”“我……”霍啸林被噎住了，本来他以为自己救了赵舒城两次就把他救自己的还清了，可是他忘了他们之间有一道过不去的坎。

“大孙子，你不用觉着对不起赵舒城，赵金虎杀了咱们霍家二十八口人，你才杀了赵金虎一个，说到底还是他欠着咱的。他救你那是应该的。”“闭嘴！”

赵舒城，我还是欠你的啊，我还不清了。

赵舒城没找到霍啸林。仗一打完他就四处寻找霍啸林，逢人就问队伍里有没有叫霍啸林的，无果。要不是他亲眼见到还抱了霍啸林一下他真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玛利亚请自己吃饭，虽说没找到霍啸林是哪个队伍的，但赵舒城开心地都忘了吃西餐的礼仪，他差点直接用手抓了。“玛利亚，我和你说一件开心的事。”赵舒城和玛利亚分享了自己遇到霍啸林的事，“这是我最开心的一天。”

“等等，你说你的义兄叫霍啸林？”“对啊。”“霍啸林……你当初住院，和你一个病房住了一个月的那个人也叫霍啸林。”虽说赵舒城住院的时候也提到过霍啸林，但是当时玛利亚正专心崇拜大英雄没注意他的话。

赵舒城想起了自己出院时的一件事。

他出院当天正好遇到那个病友的兄弟也就是小六，他问小六霍啸林怎么了，怎么把头包得那么严实。“我大哥和人家打码头被斧子划的。”“厉害啊。”“那当然，我大哥那可是文韬，诶呦，大哥你打我干什么啊？”能不打吗？不打就露馅了。

“等等，你大哥怎么了？”“我大哥说，关你什么事，诶呦，大哥你怎么又打我？”为什么？小六你个卖队友的！

“你大哥不是哑巴吗？”“你才哑巴呢！诶呦，大哥，你换个地方打吧，我这儿都被你打肿了。”小六你不是卖队友，你是猪队友啊。

赵舒城来到霍啸林的病床前说道:“你原来不是哑巴，为什么不和我说话？因为我是当兵的你怕我？我们是革命军，和以前的那些反动军阀不一样。你是个英雄，要是想当兵就来找我，我叫赵舒城。”赵舒城走后霍啸林解开纱布苦笑。

我怎么会不知道你呢？你是我的义弟啊。

这件事加上他曾经听到过那个病友的声音，他可以确定——他就是霍啸林。难怪他觉得声音和眼睛都那么熟悉，原来他和大哥一个病房住过一个月。霍啸林，你为什么不肯认我？

赵舒城想得认真，把盘子里的牛排吃完了都没发现。“赵舒城，赵舒城。”“啊？”“牛排吃完了，你这么饿吗？要不我给你再点一盘？”“不用了，我该回部队了。”玛利亚心里很失落。

临走前玛利亚叫住他。“还有事吗？玛利亚小姐。”“i love you.”“是英文吗？真好听，我会小心的。”赵舒城在省城念书不可能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他在装傻。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要装傻，自己不是对玛利亚挺有好感的吗？

不行，他得先弄明白霍啸林的事。

赵舒城:霍啸林，你还当我是你兄弟吗？为什么不肯见我？也对，见了你我该怎么办……霍啸林，我有个秘密不能告诉你，我爹杀了你全家。

☆、渐行渐远

霍啸林打下了码头。用的是他的绝招和赵舒城给他的枪，这本是件高兴的事，可是霍白氏一点都高兴不起来。霍白氏深知管子坤是拿霍啸林当枪使，而且打算一出事就卖了这把“枪”保命，趁着霍啸林睡着举家离开汉口。

但是霍啸林不愿做缩头乌龟，一家子还是回来了，这是管子坤意料之外的。管子坤嘴上说是为了霍啸林着想，实际是是怕霍啸林连累自己。真不愧叫管老鬼，可是霍啸林坚决不愿躲躲藏藏。

小六被人抓了。被一群当兵的抓了，霍啸林只得跟着他们去一个废旧的工厂。“你们也配当兵！你们就是一群流氓无赖！真给身上这身军装丢人！为了钱什么都干的出来！”这些兵让霍啸林想起了赵舒城，赵舒城一定不会这么做的。

“骂得好！”只见赵舒城大步流星地走到霍啸林面前举起枪，“再骂一个试试，我一枪崩了你！”霍啸林感觉自己的脸上被人打了一巴掌，刚刚还深信着赵舒城，现在就被现实打醒了，还真特么是你！

“你来啊！”霍啸林一气之下抓着枪杆对准自己的额头，“开枪啊！你杀了我啊！”

这次把赵舒城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