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太后笑看着他:“你能这样想,便再好不过了。待你去了遖宿,陵家便是钧天的功臣,哀家和陛下都会照拂。但若你愿意和遖宿王说说话,让他另有些什么主意,也算是你的造化了。哀家这样说,你可明白了?”
“儿臣明白了。”陵光垂首,语调中已满是认命的颓然。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没人觉得小齐这里比战场上更像个英雄吗?满朝文武只有他一个人考虑了钧天偌大的国家不应该让陵光背负重担,而且还在遖宿王面前说出来了,看似最铁血的将军,心底却又未失那丝柔软,我写的时候倒是觉得挺感动的。
第116章 聚散茫茫25
待魏太后离开,陵光躺在床上,失神的看着华丽的床幔。想着自己死生边缘飘忽忽看到的那些事,众生皆苦,自己此番却是太过怯懦了。
毓埥听到回禀,有些惊讶的看向紫芸:“你是公主身边的掌事尚仪?”
紫芸躬身施礼道:“公主请遖宿王陛下一聚,特派奴侍前来相邀。”
陵光竟然请他相聚?毓埥难以置信的看了一眼紫芸,启唇道:“那就烦请带路吧。”
紫芸在他身侧恭敬指引,心中暗暗评价这遖宿王当真是器宇轩昂,身上带着久居高位,杀伐果断的凌厉气息,与公孙钤那般谦谦君子却是截然不同的类型。
那日自上巳节相遇,紫芸便为他气度折服,后只他要强娶陵光一事,才让他心中生了罅隙,想来看人绝不可只观表面。
“尚仪已跟在公主身边许久了吧?”沉默的走了一段路,毓埥忽然出声问道。
“回陛下,奴侍自小与公主一块儿长大,是陵府的家生子。”
“嗯,”毓埥点头:“那公主与那公孙钤又是何时相识?”
“这···”紫芸心里一顿:“主子的事情,奴侍是不知的。”
“呵呵,”毓埥笑道:“你倒还是个嘴严的。”又道:“遖宿尚武,世人皆以刚健遒劲为美,钧天却与我国风俗大相径庭,倒是偏爱那文弱书生。”
紫芸皱了皱眉,心道,公孙大人身形俊逸,气度不凡,有古时名士之风,又怎可用“文弱书生”四个字来形容?不过毓埥贵为一国之君,自己不过是陵光身边的小侍,身份有别,便自有异议,却也不敢反驳,只诺诺应了。
到得暖玉殿,只见陵光正坐于窗边,看着窗外一簇泛了黄的芭蕉出神。
“殿下,遖宿王陛下到了。”紫芸走过去轻声回禀。
陵光回过神来,方站起,对毓埥微微福身,道:“有失远迎,遖宿王陛下请坐吧。”又吩咐了紫芸奉茶。
毓埥多日未见陵光,今日一见,只觉他面色浮白,秀眉微蹙,好像一阵风就能吹倒似的,不由皱了眉:“公主因何清减至此?”
“遖宿王陛下这番‘深情厚谊a;,本宫承受不起罢了。”陵光语气里带了丝嘲讽。
“公主今日请孤王前来,就是要与孤王诉苦?”毓埥挑挑眉。
陵光摇了摇头,放软了声音:“我知道你下了决心的,皇兄也是赞同此事。只是若真如你那日说的,你待我有几分真心,我求你一件事,你答不答应?”
“公主但说无妨。”毓埥笑道。
“我随你去遖宿,但是以公主的身份,不是以遖宿王后的身份,陛下能不能答应?”陵光看着他。
“哦?”毓埥眯了眯眼睛:“这是在准备后路吗?事到如今,公主还是放不下那公孙钤?”
陵光轻轻将袖子往上拂了一点,露出腕上的疤痕。
毓埥看他玉似的腕上一道触目惊心的狰狞伤口,不由额角一跳,惊到:“你这是何意?”
陵光幽幽道:“如今我已贵为公主,也不再是那可以任人拿捏的臣下之子。我是什么也不怕的,只是有些糊涂,若硬逼着我做不愿的事,我自有那投湖,自缢,吞金的法子,总不会一点空子也找不到。”
毓埥闻言不禁摇头道:“你看着柔柔弱弱的,怎么性子这么烈?你就当真这么看不上孤王?”
“陛下是个大英雄,陛下的功绩陵光也有所耳闻。只是喜不喜欢一个人,和他是什么身份,全没有关系。”陵光想到公孙钤,不由咬着唇低了头。
毓埥站起身来,靠近了陵光,抬起他的下巴迫他与自己对视:“孤王幼年登基,想的只是国家大事,却从未在意这些情爱之事,你却是第一个让我心肠牵动的坤性,用钧天的话来讲,便是日夜思之,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只得先将你绑了去,日后为我生下子嗣,自然会定下心性。”
陵光毫不畏惧地平视于他:“纵使身为坤性,也有自己的意愿,岂能像货物一样被人随意处置?”
“若是孤王要定了你呢?”
陵光冷笑:“莫不是遖宿王陛下毫无信心,怕我去了遖宿,却仍是得不到我的心,所以要用这种强迫的手段?”
毓埥放下他,背着手在殿内踱步,思索半晌,方斩钉截铁道:“好,今日孤王便应了你这要求,三年,孤王要你去遖宿宫中三年,期间帮我教化我遖宿诸位贵子,传播钧天的礼仪学识,你可做到?三年后,若你仍未动心,我便放你离开。”
陵光面上平静,道:“陵光不才,却也在钧天大学学习两年,如今太后垂幸,封了公主,却也由名师继续教诲,丝毫未曾耽误,陛下吩咐,陵光自当尽力。”只藏在袖中的手颤抖着出卖了他心中的不安。
毓埥定定的看着陵光,只见他面色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