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朗紧握着的手温热而微汗,像这个沉闷的夏夜。我回过神,对于醉酒的人,从小的经历告诉我,要么躲得远远的,要么就无条件的顺着他,我无意义的安抚,“我不走。”
而回应这句话的,是手腕上突然被施加的力量,他用力一扯,我向着床的方向倾倒,转瞬间,已经被压在身下。灼热的呼吸在颈侧吞吐,鼻间漫过一股酒气。我和他的心跳隔着薄薄的衣服互相敲击着。
虽然没有开灯,但是月色很好,是我很喜欢的那种鹅黄色。袁朗的脸孔在月色下更加的棱角分明。他们都说,队长的长相不够好看,但是很帅——男人有时也会欣赏同类的优秀和出色。的确很帅,透着三十岁男人的成熟,虽然闭着双眼,而一旦睁开,便是仿佛能穿透你内心的犀利,还带着一点温和。那点温和是我说的,齐桓、吴哲、成才他们都说我看什么人都是好人,才能看出温和。
现在这个很帅的男人压在我身上,却是不太妙的处境,因为我能感觉出两个人都有点失控,听着心跳就知道了。解决了这个处境的自然还是袁朗,像以前的每一次,只是这一次,他将我们两个带到了更失控的地步——他吻了我。
一开始就带着极强侵略性质的吻,就像他给别人的压迫感。而当我反应过来,事情已经发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衣衫半解、近于赤裸,所有可以反抗的关节尽被压制,能成为老a中队长的人,是强手中的强手。
我不能将所有责任推到袁朗身上,因为我沉醉于这种快感,是的,快感。唇齿在皮肤间的啮咬,疼痛并酥麻着,显示着两个人能如何亲密,而胜于这快感的,是从心里莫名的生出的一种困惑的安全感,让我宁愿闭上眼睛,随波逐流。
痛,被撕裂的痛,痛得超乎想象,泪流了出来,并不是因为难以忍受,而是在被进入的刹那,我突然醒悟为什么会感觉圆满——我,想拥有这个人,袁朗,像月亮一样挂在天上的我的中队长。
柔和的月光变得刺目,不得不闭了眼睛,温暖的唇在眼帘上来回摩挲,轻轻地吻着,“别哭、别哭。”声音很小,却奇异的安抚了我。依旧痛,却有股火热慢慢升起。
在高潮后的疲倦淹没我之前,迷迷糊糊的想,明天就和他说吧,即使被拒绝,也当作生命中的一次成长。而袁朗紧扣在腰间的手让我看到一点乐观,或许,事情不会那么糟糕。
正文 第3章
第二天,叫醒我们的是大队长的怒吼,身后还站着其他三位中队长。
大队长的眼光扫过我,直视袁朗,“五分钟后,到我办公室,许三多一起。”
门被甩上前,大队长扔下一句话,“老四,门外看着,免得他们串供。”
我和袁朗互相看了一眼,别开了目光,地上凌乱的衣物、房间里残存的味道、昨夜在彼此身上留下的那些痕迹,在这个明亮的清晨里,醒目,而刺眼。
我们两个都有话要讲,可是没有时间。
等我从浴室出来,袁朗在吸烟。他掐灭了烟头,走过来,帮我系好衣服最上端的扣子,直视我的眼睛,“许三多,不管他们问什么,你都不要说话。”
我看着他的眼睛,冷静、理智、戒备——在我面前的是将要上战场的三中队长。
大队长的办公室,两个人面对一群人,不,是一个人面对一群人。从一开始,我就被袁朗推到了身后,跨立,听着。
“我来负责。”这是袁朗的第一句话,抢在所有人之前开口,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却听到了他话里的坚决。
我交叉在身后的拳头瞬间握紧。负责,原来昨夜的一切是一个需要承担后果的错误。
中队长们一句接着一句,我听不清,袁朗的话却像鼓槌一样敲击着我的耳膜。
“他是我的兵,他的行为我负责。”
“两个男人怎么了,两个男人不也做了吗?”
“不管是醉,还是清醒,事情已经发生了。”
“我们只能解决问题,而不是逃避责任。”
“我坚持,不管什么处分,我接受。”
“我们老a,没有逃兵。”
昨夜,当我放纵自己的时候,我以为我可以为自己的行为,为我自己负责;但我忘记了,他不只是袁朗。
我垂下眼睛,目光所及,是我的脚尖到他的脚跟的距离,45 厘米,一步之遥,中间却承载了太多东西。
“许三多,你讲讲。”大队长终于发话,却是问我。
我看见袁朗转过来的脸,带着焦虑;而对面大队长锐利的眼神,似乎穿透了我昨夜那点窃喜。
我想说,昨天我是清醒的。
我想说,这是我的错误。
我想说,我可以为自己负责。
可是这里的每一句话都会掷向袁朗,那种滋味,我了解。我避开所有人的目光,视线落在大队长身后的地图上,“我,服从命令。”
军队里最常说的一句话,在此时却不合时宜。
大队长沉默半晌,开口,“你确定要负这个责任。”问的是袁朗。
“我要负责。”依旧平稳的语调,像在战斗前说,我要零伤亡。
大队长的声音有点悠长,迥异于平日的训话,那语调让我在以后的日子里时时想起,“希望你不要后悔。”微顿,一转,“该背什么处分,自己写;要平息的舆论,自己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