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靠在枕边,“几天后应该可以看到他……明明才分开多久……却好像都不记得他什么样子了……虽然前途很长很难,不容这种情深意长,可是能看见他……还是很高兴……”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可以跟蓝铮接触一下,他会想办法送你走。”
玉蝴蝶咬了咬唇,“我不走。”
尤离立刻睁眼皱眉,“什么?”
玉蝴蝶依依道:“你能如此,我有什么理由逃走?”
尤离严肃神色,“不是逃走,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
玉蝴蝶道:“我也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我走了你又要去跟谁强颜欢笑?合欢?还是那几个?你跟我在一个屋里至少能放下心,不然你一天十二个时辰里,一刻的放松也没有。何况,蓝铮呆不了几天,他走了你怎么和那边联络?”
尤离道:“他们已经在镇上安排了接应我的人,我有急事自会想办法过去。”
玉蝴蝶道:“你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人注意,你自己也知道。”
尤离愁眉不展,“那也是我该自己面对的问题。”
玉蝴蝶伸手抚着他眉心,“你不该自己面对,你很累了,我可以帮你。”
尤离道:“好姐姐,我好不容易救了你,你能不能不在这个时候任性?”
玉蝴蝶嗔道:“既叫我姐姐,怎的还不听我的话?”
尤离轻笑一声,“别闹,我没跟你说笑。”
玉蝴蝶道:“我也没有——丁香会好好在这里等良楼主回来。”
尤离看着她盈盈的眼睛,缓了神色,靠进她怀里,握着她指尖道:“好姐姐,那你乖乖等我回来,有事找蓝铮,万事小心。”
玉蝴蝶戳着他肩膀道,“最后一句对你自己说。”
尤离道:“好好好,我也万事小心。”
惊疑
离出发的时间尚早,尤离便在屋里小憩。在床上睡了一个多时辰,醒来的时候玉蝴蝶依旧睁着眼睛精神抖擞。
“好弟弟,你睡着的时候样子很乖巧啊。”
尤离一愣,“不会吧?有人说我睡着的时候也皱着眉头,那样子会很乖巧么?”
方一说完,就有一股莫名的不安窜了出来。但无时间细想,玉蝴蝶已道:“没有啊,这回睡得很安详的样子,方才我把旁边的烛台碰倒了你都没醒呢。”
尤离立刻警觉,“当真?”
玉蝴蝶看他表情有变,忙点头,“真的。怎么了?”
尤离从怀中摸索着掏出那熟悉的瓷瓶,盯着看了两眼,玉蝴蝶凑近道:“这是什么?”
尤离的声音突然有点沉重,“是殇言。我喝了几个月了,什么异状也没有,但是,好像——似乎最近睡得沉了一些。”
玉蝴蝶一惊,“好端端的一直喝它做什么?!”
尤离道:“为了适应药性……免得因这一瓶满盘皆输。昨日午后我喝过……都过了快一天了……”
玉蝴蝶道:“里面有安神的东西么?”
尤离道:“自然有……或许是这个原因罢……可是它的药效没道理这么长……”
思考了片刻还是把瓶子收了回去,“罢了,或许最近有点累也说不定。等我回来再研究这个。待会儿上路,不能再喝了。”
玉蝴蝶便帮他整理好衣服,重新梳理了头发,尤离精神很好,脸色也红润,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有点恍惚。
玉蝴蝶的动作轻微温柔,“你一定小心啊。”
尤离缓缓点头,“你好好呆着,万一有什么意外,蓝铮会帮你的。等我回来。”
萧四无早就等在门口了。
尤离领着合欢出来时,就被他轻佻的目光所及,有些不自在。
“我手下的人不多了,只能让他同行。”
萧四无道:“展梦魂呢?”
尤离道:“他有别的事情要办,四公子不用多问。”
萧四无也懒得多问。
合欢背着剑匣站在尤离身边,眼睛里有浅浅的笑意——尤离已经许久没有怎么跟他说过话了,重又近距离接触到他,实在让人高兴。
今日的尤离温柔很多,亲手给他披了一件浅色斗篷,指尖触到合欢的脖颈,就让他一阵心悸。
他的语气也轻飘飘的:“杭州可能会下雪,多穿点。”
合欢的眼睛里映着萧条的九华残翠,直逼那双盈亮的眼睛,久违的温存在他面前游荡,比任何貂裘都要暖。
杭州真的下了雪。
江熙来在乐天楼里与卢少秦相见。
那人三十岁不到,面相端正,身姿挺拔,左边腰间佩着一把长剑,让江熙来突生好感。
“阁下这把剑看起来不错。”
卢少秦笑着道:“剑不出鞘,便是礼器。”
江熙来招呼他入座,添了茶道:“阁下既是燕大哥旧识,便算我前辈,长途跋涉必定劳累,先喝一杯热茶罢。”
卢少秦道:“江少侠客气了,我是有求于你,怎敢妄担前辈二字……”
他神色逐渐沉重而严肃起来,右手握着茶杯并不喝,侧立在桌上的左手缓缓握拳,道:“燕兄不是恶人,竟落得如此下场……傅红雪……其实二人生死决斗,胜负已分,旁人不该计较……”
江熙来看着他忧愁的神色,道:“燕大哥不是死于傅红雪之手。”
卢少秦一怔,“那是谁?!”
江熙来道:“白云轩。”
卢少秦道:“新月山庄的白云轩?”
江熙来点头,“此事只有我亲见,燕大哥被她一剑穿胸,干净利落……”
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