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四无认真思考了片刻,“这倒没有。”
随即掌心在他腰间一搭,“你呢?”
尤离也认真思考了片刻,“我也不知道,但是总归,现在我觉得,活着很好。”
他隔着衣服吻他胸口,指下在萧四无手臂一紧,后者轻笑一声,“日子突然闲下来了,你想不想把你儿子接过来?他跟傅红雪那个木头待在一起你不担心?”
尤离道:“我想过,但是他太小,别折腾他了,再说,危机尚在,我不敢。”
萧四无点头,“嗯,也有道理,不过萧某颇有些想他,可能是一生下来以后天天夜夜地哭,萧某已经哄习惯了。”
尤离瞬间想起那孩子的生母,他本就对玉蝴蝶毫无男女之情,不论是失忆前还是失忆后都是,且不论如何,这孩子也都是一个巨大的意外,可他清楚地知道玉蝴蝶的死多半是萧四无的手笔。
所以他从不再提起这个问题,但那确实是他一生中有过的唯一一个女人。女人多娇俏,绝没有萧四无能给他的依靠感,但是她能为他生一个孩子。
那孩子如萧四无所愿,不但是个男孩,还跟良景虚有一样漂亮的眼睛,长得应该也是更像他。
玉蝴蝶能给良景虚一个孩子,合欢能让良景虚一辈子记住自己,就连展梦魂和洛宇,甚至沈三娘,都在良景虚心里占有那么一点地方。
唯有那个太白剑客,不留寸缕地散在秦川风雪里,从良景虚的记忆里有去无回了。
尤离在回忆年初春节时血衣楼的温暖样子,合欢在楼上挂的彩绸是何时被白条的丧色取代?
展梦魂在那时还被迫穿过一次暗红色,依旧呆滞的表情,配着长刀,为了应个景,想也没想就把衣服换上了。
那时良景虚实在忍不住要笑,沈三娘一直乐,头上凤钗的流苏晃着光。
萧四无的声音把回忆打断了,担心他又在自悲,低声问他:“在想什么?”
尤离如实道:“展梦魂。”
“那天他救了我。”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感觉到萧四无手臂一动,回想他沉重的“对不起”三字,懊恼不已。
萧四无果然语气萧索,“嗯,真该好好谢谢他。”
尤离缓缓往上探,似想去给他一个安抚的吻,被人压着肩膀止住了动作。
“别乱动。”
“伤口刚好一点,天气热,本来就好得慢。”
尤离却未妥协,仗着他不敢太用力,轻易地探上去。他甚少有主动的时候,即使有也是颇为拘谨的小动作,床笫之事上也从没有太大热情。
然这个吻略微凶狠,顺着吻到颈侧,已伸手去触人领口,被一把握住手腕,就势翻身压下。
尤离另手揽他后颈,听他喘气片刻强行随意轻笑,一手撑在他肩膀上方——
“萧某定力不大好,你别……”
尤离被压迫在下,这一回却镇定很多,指尖轻抚,“我怎么觉得你定力好得太过。”
萧四无一笑,很快发觉他们又处在这个让良景虚心慌的姿势,想揽着他起身,他却已伸手解他衣领盘扣。
所谓臣服,大抵是这样。
奉尔为王,说到做到。
黑暗里看不清二人表情,唯有极轻缓的动作,萧四无依旧阻止他,正声道:“伤还没好。”
尤离道:“没事,我发誓。”
身上的人几乎是一颤,“你今天怎么——”
尤离已柔声一笑,“我希望你高兴。”
萧四无的声音真情实意:“萧某已经很高兴了。”
尤离脱口道:“那再高兴一点。”
语中已解开最后一颗,拂过他锁骨勾火。
情火一起,如何能灭?
此刻只能越燃越烈。
诚如萧四无早就说过,这是二人间的趣事,绝不该是个阴影,然良景虚屈服人下就会浑身发抖,好在来日方长,总有能克服的一天。
大概就是今天了。
身上的人不敢太激动,但也的确被某种满足感冲击,听着尤离的低吟便被一团火燎烧心头,避开他左腹伤口,倾斜着伏身在上,耳畔的呼吸就都听得一清二楚。
少年的声音充满蛊惑,指甲在他后背深陷,搂得紧紧的,痛也绝不松手。
声中语气像带着湿漉漉的水雾,呼吸急促胸口不断起伏,心跳声叠泛起欢音。
这个人,这个人的样子,这个人的身体,这个人的声音,这个人的一切,都归他所有。
终于只有他能这样占有他,独一无二,唯奉一人为王。
甘愿为他臣服,甘愿在他身下——
献已为欢。
寂静的夜里显得两人的喘息太明显,尤离感觉到他刻意轻缓动作,气声浓重似哑的两度,带笑呢喃——
“没事的……快,快一点……”
□□终于屠烧长夜,一人愿接受,一人愿给予,迸发了蓄积多日的激情,直到尤离在灼烫里从喉间哽咽一声,咬上他肩头。
使得萧四无重忆那日尤离被灼魂痛感席卷后的惨烈样子。
他动手前还是冷静的,动手时还是理智的,然而之后就发现自己其实太自负,若非那时良景虚不能惨叫出声,恐怕闻之心碎胆战,心神皆散。
叶知秋怒语欲责时良景虚明眸一睁,脱口的三个字——
别怨他。
历历在耳,摧心摧脏。
尤离本闭着眼睛喘气,手上力道松了几分,沉浸在一场你情我愿并无抵触的□□里缓神,突觉眼下一热,惊得双目圆睁,看不清萧四无神色,立刻抬手,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