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熙来决然摇头,“阿离你不用这样。”
尤离闭着眼睛,带着复杂的纠结和忐忑,“你不要?我只想给你——你不要?”
江熙来道:“你分明这么害怕,别自欺欺人。阿离,我知道你心里纠结什么,那个真武……我不能骗你,我真的想到他,我就忍不住想杀了他,你那日那样唤他,我才发现我是这么小气的人,我好嫉妒。”
江熙来咬牙切齿,随即无奈地缓了神色,“可是我也不忍心让你用这样的方式补偿我……”
尤离垂下脑袋,靠在他胸前喘着气,“熙来,可以的。如果是你,我想我可以的。”
江熙来一把拥住他,及时安抚他的颤抖,“不行。不需要这样,你我之间不需要用这种方式补偿。今天忙了一天,早点休息。”
尤离无力地随他躺下,倚在那臂弯里,看不见江熙来痛心的神情,他还是心中悲伤翻涌,睁开眼时仿佛看到江熙来眼中的泪光,随即又疲倦地闭上了眼睛。
江熙来抬手抚着他眉梢,片刻后把他揽进怀里,紧密,不留一丝缝隙地相拥而眠,感受着彼此的体温,心跳和呼吸。
那少年的腰身如此纤细,精致的下巴因消瘦而尖利,指尖上移,触到他肩上和胸口的伤疤,让江熙来仿佛被灼烫在心头。
尤离感觉到他指尖发抖,声音温柔至极,“都已经好了,没事的。”
江熙来轻轻问他,“是不是很疼?”
尤离闭着眼睛摇头,使得江熙来觉得胸口的起伏快要压制不住,“阿离,江熙来是个混蛋。”
尤离的发丝在他脸侧轻动,沙哑道:“熙来,我是个混蛋。”
尽予
一睁眼就看到你,是一种怎么样的感觉——
犹记巴山枫林与江熙来重逢,尤离此时就是这样的感觉。
江熙来的睡颜陌生而熟悉,尤离一直看到落泪,直到他揉了揉眼睛醒过来,看到尤离明亮的眸子,惊喜而迟疑地脱口——
“你……看得见了?”
尤离平静微笑点头,江熙来立刻笑得明媚而灿烂,搂着他道:“我真怕这几天你都好不了,走之前都不能看我一眼。”
尤离吻着他眉梢,缠绵片刻后二人便起身。
傅红雪见尤离已经复明,松了一口气道:“既然你已经好了,我便先告辞了。”
唐竭忙道:“傅大侠要去哪儿?”
傅红雪淡淡道:“自有去处。”
他扫了尤离一眼,平静的眼波里带过一丝提醒之意,“这几日的事我一定保密。”
尤离的心又悬了起来,“我送傅大侠出去。”
他的确想再劝傅红雪一次,然而对上那双冷静的双眼,一时无言。
“六日后,燕来镇口。”
尤离叹道:“好的。”他转念一想,还是问了一句,“我有一问请傅大侠相告。不知傅大侠昨日祭拜的那人,葬在何处?”
傅红雪看着他的眼睛,“在化清寺后门外的山坡。”
尤离点点头,“傅大侠保重。”
回到房中,江熙来正在喝粥,尤离眷恋的目光几乎一瞬间就缠上他的面庞,坐在他身边,仍旧盯着他看不够。
唐竭递了一碗粥给尤离,浅笑着道:“看傻了?”
尤离如今似乎更开朗了些,“你不知道我多喜欢熙来……”
江熙来看向他一笑,夹菜给他道,“来来来你多吃点。”
唐竭轻轻道:“嗯,我觉得我知道,大概就像我喜欢霖风那样喜欢。”
早饭后尤离的话题便又转回正事,接过江熙来手里的茶杯捧在手里道:“鸿鹄子那边如何了?”
唐竭道:“我让人处理了尸体,他屋里的东西都没有动过。仵作说那颈上的致命伤是有人左手拿着一把匕首弄的。”
尤离沉思,“左手?凶手惯用左手?”
唐竭道:“看样子是的啊……”
尤离摇头,“这特征太明显了,凶手会这么大意?”
他看着江熙来佩在手边的长剑,沉声道:“会不会是……凶手的右手拿着东西,只能用左手呢……”
江熙来道:“不如去他屋里看看?说不定有线索?”
尤离心头还有一桩事,于是道:“三个人同行太打眼了,我和唐竭去,你在这里等着,我很快就回来。”
江熙来看他凝重的神情,只好点头。
取了一件暗色披风披上,戴上一顶斗笠,尤离便和唐竭出了门。
因为时辰还早,路上并没有太多人,来到鸿鹄子房里,屋里摆设还和昨日一模一样。
尤离环顾着,看到桌上的两个茶碗,听唐竭说起有人从窗户进出过,眉间紧锁,慢慢道:“他本来在等人,所以桌上两碗茶。那人迟迟不来,他便把自己的那碗已喝得见底。”
唐竭道:“有道理,这门口的路上人来人往,他和那人恐怕要避人耳目所以从那窗户进出——”
尤离翻窗而出看着那片芦苇,“来人没有进屋,而是跟他在这里交谈,所以他死在这里?”
唐竭道:“为何不进屋去谈?外面不是更容易被人看见?”
尤离道:“也是……为什么一定要在外面杀他呢……也可能的确在屋里杀人,又把尸体搬出来……这样不是多此一举……”
唐竭满心困惑,尤离亦愁眉不展,只能摇头,“我实在想不出来,只能日后再慢慢查了。”
唐竭叹口气,“好吧,咱们回去。你的熙来恐怕想你了。”
尤离道:“唐公子……我想请你帮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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