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中皱了下眉，似乎是在考虑怎样说辞。几分钟后才缓缓开口说道：“少爷，虽然我很开心少爷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事，可老爷那儿……”

赤司听到田中提起父亲，原本还在微笑的面容瞬间就冷了下去。

“毕竟明天就是少爷的成人礼……还要回京都……一旦让老爷知道您分心去做别的事情……”

“够了。”丝毫没有情感的冰冷话语，仿佛从九尺寒潭中升上的寒气所包裹住的字词，让田中狠狠地抖了一下，“我会和父亲说的。”

然而后一句话，又恢复成了平日的那种略带温柔的声音。

“……是。”

气氛缓和了下来，刚才的那种寒意好似镜花水月一般，让田中甚至产生一种错觉，自己是不是累了，可还残留在耳畔的回响和身上的寒意，却让田中不敢无视。

他家的小少爷，似乎开始有点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回到家中，将外套脱下丢给田中，穿着银色修身马甲的赤司连长靴都来不及脱掉，就直奔了父亲的书房。这个点，父亲已经从公司回来了。

咚咚咚，在敲了三下门之后，静待三秒，门内就会响起父亲的声音，这一次也不例外。

“父亲，是我。”赤司恭敬地回答后推门走了进去。

大约20平的书房中，左右两遍摆着占满整个上下空间的高大红木书柜，书柜中则是整齐地排列着各类关于经济商学方面的书籍，什么语言的都有。天花板上悬挂着并不是很大却造型精致的六莲花水晶吊灯，地上铺着一整张的虎皮，在虎皮上则压着一个小的茶几，上面放了一只装着鲜花的花瓶和一个茶几，虎皮两边则是能做三人的真皮沙发。

对此完全无视的赤司在关上门后径直走到了坐在红木老板桌之后的中年男人面前，看着他，虽然看起来很镇静，可攥着的手以及微微颤抖的身子却掩盖不住他的紧张。

“有什么事？”即便是自己的孩子在面前，男人也没有将视线从面前的文件上移开。

“父亲，我想学习篮球。”即便是做好了要被训斥的准备，赤司在说出这句话后，也紧张地心跳加快了起来。

“篮球？”这一次男人终于抬起了头，可面容的表情却是微微皱眉。应该是思考了一下，男人又低下了头看自己的文件，只是很随意的说道“随你去做”。

听到出乎自己意料的结果，赤司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开心了起来，只兴奋得对着父亲鞠了一躬大声地说了句“谢谢”就要离开做准备去，然而下一秒却又被父亲叫住。

“等一下。”男人开了口，在看到赤司带着疑惑的眼神站定后才继续说道，“赤司家的家训是什么？”

赤司愣了下，立刻就说出了那句从出生起就一直被灌输的话语。

“宁死不败，万事惟一。”

“如果选择篮球，就给我在篮球上做到最好。赤司家的孩子，所有事情都必须做到第一，如果做不到，就不要去接触。”

赤司低下了头，再抬起头时，眼神则是变得冷若冰霜。

“我知道了。”

“这种只是玩玩的东西不要占去你大部分地精力，你该做什么，你心里清楚，明天的成人礼，给我去好好准备。”

“是，那么，我先走了。”依旧是恭敬有加的态度，可比起之前的紧张与不安，明显改成了冷漠与轻视。

并不是没有听出来其中差异的男人也没有什么反应，只不过把这当成了小孩子的闹别扭而无视掉了。

一直在门外转悠的田中见到赤司出来后连忙迎了上去，还没有开口就听赤司说道：“现在就请教练来，父亲已经答应了。”

“诶？现在么？”田中愣了一下，不是应该准备成人礼么？

“那种事早已经准备好了。”赤司淡淡的说道，“最重要的事情是结果不是么。不过是一群连脑筋都转不过来的老头子们罢了。”

“少爷？”田中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又听错话了。

“你去准备吧，我先回房休息了。”赤司笑了一下，依旧是那个温柔的赤司。

“呃，是……药已经吩咐人送过去了，少爷想什么时候换药请直接叫我。”

“嗯，联系完老师就过来吧。”赤司点了点头，迈开步子，离开了书房门前，回到了自己的房中。

关上了房门，回到了自己世界中的赤司呼出了一口气，靠着门站立了许久后才走到了床边，脱掉了马甲，解开扣子，褪去衬衫，露出了看上去似乎很瘦弱却意外有肌肉的身躯，以及那满身色泽不一的细细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