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西路从假哭的样子摇身一变,以让伊维鲁瞠目结舌的表情冷冷瞪着他。
“……听到了吧,拉艾尔,看来这老爷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按约定救你的恋人。”
随着这句话,伊维鲁看到狠狠盯着自己 、眼睛中燃烧着熊熊火焰的拉艾尔从床帏的阴影处闪出来。
“拉艾尔!刚、刚才说的只是玩笑话!是这个女人骗我这么说的!”
惊愕得嘴巴都合不上的伊维鲁指着塞西路,塞西路为这种死到临头还要抵赖的态度叹了口气。
“真敢说,你明明连把杨送上人力船之后的说辞都编好了。”
“闭、闭嘴!你到底是什么人!擅自闯进别人家里的可疑者!来、来人啊!”
一边呼救一边想逃下床的伊维鲁的脖领被塞西路一把抓住,而后轻松地一带他的手臂,把他整个人仍了出去。
伊维鲁的身体伴着无声的尖叫飞到空中,而后又重重地落在地面上骨碌碌地滚开去,被撞到的一张小桌子倒下了,发出巨大的响声。
“不要啊!老爷!请您放过我吧!”
塞西路用可怜的少女声音叫道。听到这个声音,被雇来的打手就算再听到什么响动也会误解为拉艾尔在做最后的抵抗逃避暴行吧。
面对腰部受到重击、好象青蛙一样趴在地板上的伊维鲁,塞西路冷冷地说:
“这是对践踏少女纯情的恶棍的天罚。”
“一点没错!”
拉艾尔大声赞同。
“我们被你骗得好苦!你用那肮脏的手段害无辜的杨背上罪名!而且从一开始就是为了把他交给警察!”
“那、那只是我被骗着说……”
“闭嘴!你这个色鬼老头!”
伊维鲁按着疼痛的腰想要爬起来时,拉艾尔投掷过来的什么东西像疾风一样擦过他的身边。
转过头去,只见一把水果刀钉在墙上,伊维鲁登时脸色发青。
再转向脸的时候,眼中喷吐着愤怒火焰的少女就站在眼前,吓到软脚的伊维鲁一蹭一蹭地向后退去。
“对、对不起拉艾尔!是我不对!请、请原谅我!”
“这绝不是道个歉就能原谅的事!”
不管是枕头被子这类无害的东西,还是座钟镇纸之类打到要害会出人命的东西,只要是能抓到手里的,拉艾尔都一股脑地顺手抓来向伊维鲁扔过去。
原本该是塞西路大展身手的机会被拉艾尔抢去了,恋爱中的少女果然强悍啊……塞西路看得双目圆睁。
扔完了身边的小东西,这次拉艾尔扛起来一件大家伙,让看到的伊维鲁心脏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那是一个来自东方大陆的、绘着大朵鲜花与美丽鸟儿花纹的大型装饰壶。
“只、只有那个不能扔啊,拉艾尔!那个壶可是中国货,和等重的黄金一个价值……”
比起壶的价值来,不是更该担心那东西有落在自己头上的危险吗?塞西路哑然。
“你不可饶恕!”
和黄金等价的壶正中伊维鲁的脑袋。
果然……塞西路用双手蒙住了自己的眼睛。
“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么大的响动,就算一个少女怎样逃避也不可能发出来,所以伊维鲁雇来的无赖打手顿时冲进了房间。
“救、救救我!”
这个人的脑袋恐怕是石头,居然没有昏过去也没有一点眩晕的样子?不管怎么说伊维鲁大叫起来,是看到同党来了腰杆就硬了吧,额头划破血流满脸的他盯着塞西路和拉艾尔,伸手一指:
“抓住她们!就是她们干的!”
一段时间前,同宅邸的地下室。
杨被监禁的仓库前的房间里,两个看守把空木箱当成牌桌兴冲冲地玩纸牌。
传来有人走下台阶的脚步声,两人抬起头来,与霍然出现的黑衣骑士正打个对面。
“你是什么人!”
男人们还没搞清发生什么事时,就被剑柄一一打倒在地上。
他们根本没想到会有人来救囚犯吧,钥匙就扔在散乱着纸牌和赌资铜币的木箱上,伸手就拿到了。
“没办法,托塞西路的福,增加了这许多没用的经验。真是困扰呢,阿奇特努的宰相居然当起盗贼的帮手来了。”
嘴上虽然这么说,他还是用钥匙打开了门。
堆着酒桶和木箱、落满灰尘的仓库一角,有个青年蜷缩在那里,听到开门的声音,他抬起头来。
“你就是杨吗?”
“您是?”
“来帮你的人,快点离开这里。”
他站起来正要走出地下室,但忽然说着“不行的!”站在原处。
“拉艾尔……她还在这里,如果我就这么逃走了的话,会给她和她的家人带来麻烦的……”
“那个拉艾尔为了要救出你,被这里的主人逼迫要成为他的玩物,这你知道吗?”
“知道,那两个看守对我这么说过。但是……正因为如此,请告诉拉艾尔,不要顾虑我,我只要她得到幸福!”
“你是说为了恋人的幸福即使自己被送上人力船也没有关系?”
“对。”
“即使你是无辜的?”
“的确……我很不甘心,但我没有任何力量。现在我能为拉艾尔做的,也只有这件事而已了……”
“……”
换了是以前的自己的话,认为弱者的抵抗无非是忍耐下去而已,那种没用的样子只会导致他人任意的宰割。
但是,现在的自己却认为,对无力的平民来说,在不合理的命运中仍然尽量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