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如果我……”他咬了咬唇,一直握着刀没松开的手更是用力得都能看到手背上暴起的青筋。
这时候,拓真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少年看不到前面的路,只好问拓真。
“没路了。”拓真说着,把少年从肩上放了下来。
他们的面前是一座十分陡峭的断崖,崖底很深,俯身一看,根本看不到尽头。
“啧。”少年有些烦躁地皱了皱眉,下意识地想要拔出挎在腰间的打刀,但是他的右手刚碰到刀柄,就像突然被按了暂停键一样,拔刀的动作瞬间僵住,然后他的右手握成拳头,不甘不愿地收了回来。
拓真注意到他这个动作,正准备说点什么,飞坦和玛琪已经赶上来了。
“抓紧我。”
“啊?”
还没等少年反应过来,拓真一把搂住他的腰,将他的脑袋往胸口上一摁,纵身一跃,带着他就直接跳了崖!
玛琪立马甩出了手中的念针,念力具现出的念线瞬间缠到了拓真的脚踝上。
不过还没等她把人往上拉,手中的重量突然一轻,玛琪就知道人已经跑了。果然,等她把念线拉上来后,就只看到了一条断腿。
飞坦见此,忍不住骂了一声:“真是个疯子。”
玛琪耸了耸肩,收好念针念线和飞坦一起回去汇报情况了。
……
第一次体验高空坠落的感觉,强烈的失重感让少年浑身都很难受,心脏跳得特别快,血压急剧升高。下落的时间似乎特别漫长,因为风压过大又无法睁开眼睛,还有落不着实处的感觉都让他感到心慌又无力,只好用力握紧手中的刀,一只手也不自觉地拽紧了拓真的斗篷,试图这样能给自己一点安慰。
两侧的风刮得人脸颊生疼,耳边呼啸的风声中突然插/进来一句:“怕的话叫出来比较好——”
去死去死去死!!!
少年听到拓真的声音就想骂,但是他一开口就被灌了一嘴的风,巨大的风压直接将他还在嘴里的话塞回了胸腔,胸口随之一闷,难受得简直让他恨不得锤死刚才那个试图开口的自己。
不过这个时候拓真倒是把少年的脑袋再次往胸口上摁了摁,然后掰开少年抓着自己斗篷的手。
少年心里一慌,不过很快拓真就抓着他的手让他环着自己的腰,“抱紧了啊——”
紧接着,拓真就松开了搂着少年的手,把在半空中飞舞的斗篷拢了拢,兜头就把少年的上半身盖了个严严实实,然后一只手按着少年的脑门不让他抬头,一只手又继续搂住他的腰。
刮在脸上的寒风顿时被挡去了大半,少年听着拓真在高空坠落途中依旧平静沉稳的心跳声,心里简直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不多会儿,拓真总算是看到了崖底。
本来他已经做好了用后背着陆的准备,就是不知道他怀里的这个家伙会不会受到太大冲击。不过现在看到了崖底是一条河,那倒还好,把这家伙护严实一点,应该没太大问题。
拓真在空中调整了下姿势,把少年翻了个身,让他的后背与自己紧密贴合在一起,然后又叫他把手贴在身体两侧。
“抓紧你的东西,准备好要入水了——”
少年还没能反应过来,“哗啦!”,巨大的水压顿时拍得他头晕目眩,而且最关键的是……
他不会游泳啊混蛋!!!
……
等到拓真把死抱着他脖子不放的少年带上岸边,他就把身体往河岸上一摊,一点都不想动弹了。
他刚刚经历了被太阳灼烧而死的痛苦,就算阿尔塔纳异变体的体质让他不死不灭,但是对于一只天生就畏惧太阳的夜兔来说,这种根植于血脉深处的弱点是轻易摆脱不了的,他依然会因为阳光的强力照射而虚弱无力,更何况他还是被近距离的小型太阳灼烧致死的。
紧接着又是剧毒的毒/药,然后又带着少年从旅团手下逃出来,又承受了大部分从高空坠入水中的压力,因为少年不会游泳,他又只好带着他一路游到岸边。
……一个傍晚的时间经历了这么多,现在他实在是没有力气了。
从水中出来之后仿佛获得新生的少年迫不及待地大口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虽然在水里一路上都是拓真带着他,但是因为水流湍急,总会吃进去几口水。
“你这个……疯子!”少年一边骂骂咧咧的,一边喘着气爬起来,然后把半截身子还泡在河里的拓真给拖了出来。
“既然逃掉了不就行了吗……”拓真有气无力地说。
少年眉头一皱还想说点什么,不过见他虚弱的样子,最终也只是叹了口气。
“啊……对了。”
“什……!你干嘛?!!!”少年见拓真半点犹豫都不带地徒手剖开了自己从胸腔到腹部的皮肉,然后用力一拉,露出了那把被他塞进身体里的胁差,然后合着眼睛疲惫不已地说:“你自己拿吧。”
胁差还是有一定长度的,少年看着那把已经刺穿不少内脏,几乎嵌入拓真整个上半身的刀,突然间有些崩溃,他根本无法理解,这家伙究竟为什么能对一振冰冷的刀剑埋在身体里的事情表现得这么不在意的。
他更无法理解的是,为什么这么不爱惜生命的人怎么死都死不掉,而为什么那些根本不应该早逝的人面对逐步靠近的死神却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
为什么呢,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你简直……就是个疯子!”少年一副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