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开我,永珏!”永琪拼命地挣扎着,来回抽动的剑划破了永珏掌心,鲜红的血液汨汨流下,染湿了景阳宫华丽的地毯。
“永珏!”弘昼惊呼一声,吓得腿都软了,生怕儿子伤的更重。
一个机灵的小侍卫赶紧上前,帮着他制住了永琪,压在地上。
永珏这才松开手,长剑早已染满了殷红。
“太医,快给永珏看看。”太后踉跄着走过来,直捶他,“你这臭小子,你怎么敢直接拿手抓剑,要是有个万一,你这是要伤死老太婆的心吗?”
永珏摊开手叫罗荣恒检查,憨厚的摸着脑袋,笑道:“皇玛嬷,孙儿不想见到您和汗阿玛为难,只好出此下策。”
永琪却不甘的吼了起来:“老佛爷,皇阿玛,你们救得了我一次,救不了我下一次,如果小燕子没了,孙儿会一直寻死觅活,直到下去陪她为止。”
乾隆当儿子养大的弘瞻立刻跳了起来:“住口!你这目无君父的孽障!”
仿佛褪去了全身力气,太后虚软的摆摆手,神色颓唐苦涩,似乎一瞬间老了十岁。
秦嬷嬷松开已经吐着舌头翻白眼的小燕子,退回了人群中。
太后无力的倚着晴儿,脸色惨白,双目无神,低声说道:“皇帝,让他出宫建府吧,哀家再也不想看到他了。”
“传旨,荣亲王永琪忤逆长辈,即刻出宫建府,不得有误。”
乾隆狠狠瞪了儿子一眼,搀扶着太后,母子俩在宫人们的簇拥下缓步走出了景阳宫。
永珏畅快的长长吐了一口气,瞬间觉得一轮小太阳在心中冉冉升起。
皇伯父,爷从来没觉得您如此英明过!
皇玛嬷,单凭您一句话就把老五隐形太子之位废掉的气派,爷以后就跟您混了!
“走吧,永珏,去五叔那儿吃顿好的,”弘昼亲切的揽着儿子,絮絮叨叨开了,“瞧瞧你这爪子,平白无故流了一大摊血,可吓死五叔了,今晚得好好补补,叫你五婶给你炖上七八个猪蹄,吃不完兜回去。”
弘瞻腆着脸凑过来:“五哥,你不能忘了弟弟啊,嫂子小厨房炖的猪蹄那可是京城一绝,弟弟惦记老久了。”
往日不吃穷别人不罢休的小气鬼和亲王竟然大手一挥:“算你一个。”
足可见弘昼对永琪和小燕子的深恶痛绝。
永珏笑了笑:“五叔,六叔,侄儿有几句话想跟五弟说说。”
“哦?”弘昼从善如流的放开他,兴致勃勃的观望,他好奇死自家儿子那张酷肖先帝爷的毒嘴里能吐出什么毒液来?
永珏走到如获至宝一般紧紧拥住小燕子不撒手的永琪跟前,居高临下的望着他,嘴角微微一挑:“哥哥在这儿先恭喜五弟了,这紫禁城外风景独好,以后你们小两口有的是时间慢慢欣赏,这会儿就先别急着搂啊抱啊的,好歹等日后落了再玩儿闺房情趣呐,这大庭广众的,到处一片狼藉,门口还有血呢,多不吉利!”
弘昼弘瞻两兄弟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暗叹某人嘴巴之毒乾隆一朝无人能及。
‘以后有的是时间欣赏宫外风景’,可不就是讽刺永琪只能做个闲散亲王,一辈子都进不了皇宫了吗?
还有那‘日落后的闺房情趣’就差摆明了骂他白日宣.淫给爱新觉罗家丢人现眼嘛!
那什么‘不吉利’更是给两人戴上了无耻薄情的帽子!
骂得好!
痛快!
爷听得浑身舒坦,今晚定能多吃两碗饭!
“永珏,你不要欺人太甚。”永琪还没从自己被老佛爷弃如敝履,被皇父放弃的打击里走出来,有气无力的回道。
“欺人太甚?”永珏似笑非笑的盯着他,“我还以为老五你不知道这四个字怎么写呢!”
“这福晋宁可独上黄泉路也不愿与你再做夫妻的滋味如何啊?这亲眼看着自己儿子一点一点咽了气的滋味又如何啊?这被皇父放弃赶出宫门的滋味一定很痛快吧?”
永珏牙关咬的愈发紧,狞笑道:“这就是爷当年的感受!终于叫你体会到了!这就是命,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老天爷在上面看着呢!”
“你?!”永琪恨恨的瞪他,满心怒火不知如何发泄。
见他哑口无言,永珏不禁痛快的哈哈大笑起来,复而阴冷的盯着他,恶劣的嘲讽:“不尊长辈之令,是为不孝;不顾血脉安危,是为不慈;不管侍妾奴婢的死活,是为不仁;不问你侧福晋的情况,是为不义。”
“乌鸦反哺、羊羔跪乳,畜生尚知何为孝道,更何况以孝治天下的大清?”
“真不知我爱新觉罗家是做了什么孽才生出你这种不孝不慈,不仁不义,目无君父,忤逆长辈,qín_shòu不如的东西来!”
永琪顿时傻了,瘫坐在地,愣愣的望着小燕子,半天没有反应。
弘昼听得热血沸腾,原来他儿子不装傻卖乖,不做透明阿哥的时候竟是如此威仪赫赫,那凤眼里闪烁的寒光,好像当年的汗阿玛……
不过,该打点的事还是得吩咐的。
摆起亲王的架势,弘昼干咳一声:“我这侄儿是想起了过世的福晋,情绪太激动,你们……”
侍卫们听谨郡王骂人听得正爽快呢,天知道他们最近被那杂毛鸟折腾的多惨,恨不得王爷多骂两句,以解心头的火气,哪还会给皇帝透漏小道消息?
还有景阳宫的奴才们,都是向着索绰罗氏的,巴不得谨郡王骂的越狠越好。
众人立刻拍拍胸脯,保证绝不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