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大人,有人送了一封请帖来。”一名衙役老远地跑了过来,手中抓着一纸红笺。
这个时候怎会突然有人送请帖?浣臣微微一惊,接了过来,只见其上娟秀地写着一行字——大人救命之恩,若湮常记于心,特邀大人一聚。南宫若湮字。
没有留地点,没有留时间,浣臣一头雾水,何况这个时候,雷州又闹起了毒祸,浣臣的心一片混乱,实在是没有赴邀之心。
浣臣刚想开口婉拒,一边的小珀子却点头开了口,“书呆子,这次邀约,你该去,说不定能有什么收获。南宫姑娘是这雷州城中的才女,久负盛名,隐居之院,偏偏就是医书最多,你何不去借个几本回来参详参详?”三姑娘,你想帮苏浣臣是不是?那,小珀子我定然会劝他赴约的。
“可是……”浣臣微微迟疑。
衙役忽然一瞪小珀子,惊声叫道:“是你!飞盗!”
“额……是我,可是我没盗仙觥啊,我可没犯法,你难道是想抓我?”小珀子嘿嘿一笑。
“你……你……不是你这个该死的,大人怎会陷入这危难之地!”衙役咬牙开口,卷了卷袖子,“我今日要好好揍你一顿!”
“书呆子,你也不管管你的手下!”小珀子扯了扯浣臣的衣袖,“这一次,我可是诚心想帮你。”
“好了,也不要怪小珀子了,这次是我疏忽,才导致仙觥被他人盗去。”轻轻蹙眉,浣臣倒吸了一口气,看着小珀子,“或许你说的对,南宫姑娘那里的医书或许对雷州的中毒有助,我是该先赴约——”
“那你跟我来!”小珀子扯住浣臣的衣袖便走。
“去哪里?”
“赴约!”小珀子挑眉一笑,“我带你去南宫姑娘的小院。”
“你好像与南宫姑娘熟识?”惑然一问,浣臣看着眼前的小珀子愣了一下。
“我是雷州人,自然熟识南宫姑娘!”暗暗吸了一口气,小珀子白了浣臣一眼,这书呆子突然聪明起来,倒是满吓人的。
“原来如此……”浣臣点了点头,瞧着眼前的小珀子,虽然俊逸清秀,可是偏偏就是少了一股硬朗……细细打量了小珀子一眼,皮肤白皙,却有些清瘦……轻轻摇了摇头,没有再多想下去,浣臣悄悄一叹,但愿在朝廷怪罪下来之前,我还能为雷州百姓做完这最后一件事。
一路被小珀子拉着往雷州郊外行去,绕过了绿树碧水,在曲折的山道之中拐了几弯,一间幽静的小院闯入了眼底。
微微抬眼,映入眼中的是院名——孤筑。
清澈的琴音缓缓而奏,让原本焦乱的心不禁稍稍安定了下来。
没有敲门,小珀子便推开了门,将浣臣扯进了小院。
映入眼中的是一片繁华盛开的莲池,池中小亭之中,一个红木乐器架畔,身穿白裳的若湮在忘情地抚琴,似乎没有觉察到浣臣与小珀子的闯入。
十指轻抚,琴声从指间流溢而出,一点一滴,尽是空灵。
远远看着那个抚琴的若湮,浣臣不由自主地舒开了眉头,轻轻闭上了眼,在琴声之中听见的是抚琴之人的宁静心境,没有哀怨,没有焦躁,也没有绝望。
睁开眼来,浣臣温暖的笑浮上了的脸,南宫姑娘,我想你是懂了那句,用心而活,但求无憾。
“书呆子!给你这个!”突然一支绿竹洞箫被小珀子扔了过来,浣臣接住洞箫,抬眼看着小珀子,只见她却高高地飞上了池中亭的檐角,手上转着一支从乐器架上取下的竹笛。慵懒地倒在了檐上,小珀子望着万里无云的碧空,忽然觉得心底一片安静。
惊然起身,若湮脸上不知是喜是悲,定定瞧着池边木立执箫的浣臣,“苏大人?”
“浣臣无礼,惹了南宫姑娘雅兴。”歉然抱拳,浣臣远远朝着若湮作了一个揖。
若湮匆匆一笑,摇了摇头,“大人前来赴约,我却在此抚琴未相迎,反倒是我失礼才是。”
“好了,南宫姑娘,弹得好好的,突然就变成你们两人的客道话了,一点也不好玩!”亭檐之上,小珀子忍不住开了口,“这样吧,你们两个一起合奏一曲,如何?总比你们两个这样酸话连篇的好!”
“这……”浣臣轻轻一笑,洞箫却已送到了唇边,“如此,献丑了。”
欢喜地一笑,若湮坐了下来,纤纤素手按上了琴弦,“还请苏大人多多赐教。”
如水的琴音淙淙流荡开来,一缕飘渺的箫声穿吟其中,宛若两条清澈的溪流交汇一处,微微激荡出水花无数,每一滴落入心中,却都是一片清爽的宁静。
微风吹过莲池,荷花摇曳,一池碧水微微轻荡。
苏浣臣,这一个月,你可否就这样陪我走完?心底不禁泛上一抹凄凉,琴音微微一转,那心境地一变,随着琴音流了出来。
听出她曲中的悲意,浣臣的箫声微微一扬。南宫姑娘,浣臣相信上天有好生之德,不会让你的一生如此短暂。能在雷州得遇你这一位知音,浣臣此生也算是无憾了。
三姑娘,小珀子虽然不懂音律,可是你昨夜所说的,小珀子能懂,这个书呆子,我迟早会让他开窍,好好陪你度过每一天的——即使姥姥出现了,有我小珀子在,她想动你,还是要废些神。
至于合欢,她就交给我小珀子去拖住吧!嘿嘿一笑,小珀子悄然起身,足尖一点,趁着她们二人兀自沉迷于乐声之中,悄然离去。
一曲终了,整个小院当中,只剩下了两个笑然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