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李云恪同众人一起简单吃了点东西,便弃马进了山。
昨日先进山的那一队虬厥人的脚印还在,他们追着脚印一直到大山深处,始终没见到半个人影。脚印也没分散过,那么想必这群人还都在一起。
“他们到底是走了多远,”尤长河擦着额头上冒出来的汗,“要只是想逃跑,直接翻山而过也就是了,跑到这深山中来做什么?”
李云恪环视四周,道:“也许真要应了我昨晚的第二个推测——告诉弟兄们当心些,虬厥人可能要对我们下手。”
尤长河被他说得呆住了。
李云恪看了看阴暗的天色,“叫弟兄们停下喝口水喘口气,然后我们再抓紧些,不然稍后下了雨,脚印可就没了。”
尤长河才去传令休息,李云恪便闻听到了两声婉转的鸟鸣声。那声音十分悦耳,只是中间上扬末尾低垂,稍显特别。
周围并没有人留意,只有李云恪知道,这不是鸟鸣,而是幽骑十八卫的兄弟用紫竹哨子吹出来的。他便以解手为由,一个人朝声音来源处走去。
待走远了些,藏身于一颗枝繁叶茂的大树后头,李云恪才压低声音道:“出来吧。”
树上跃下一个与康辉穿着一样黑色长衫的英俊男人,单膝点地对李云恪行礼道:“少商见过主子。”
李云恪伸手将他拉起来,“有急事?”
秦少商道:“昨日属下奉命去盯着王大人,去的路上瞧见五十多个虬厥兵装备整齐地从大路上跑过,来处正是府衙的方向。那时属下并未多想,可傍晚前他又叫人带了三百士兵说是支援王爷,属下才发现可疑之处。”
“怎么说?”
“他后院里有一处地道,那三百人都是从地道里头出来的,最后头的几个不及换完衣衫便钻出来,属下躲在暗处看到,他们胸前有猛虎刺青。”
李云恪惊讶地看着他。
秦少商低下头,“属下知道该早些将消息送出来给主子的,可耳听得那地道里还有人未出来,担心那边再有什么动作,所以等到少君来替,属下才赶来见主子。”
李云恪笑了,“原来不是虬厥人想杀王双武,而是王双武叛投了虬厥。”
第18章 遇险
被许明曦连扶带拖地也不知跑了多久,南宫煊神智阵阵模糊,全靠着硬撑才没有倒下去。
喊杀声还没停,他们都不敢放松,只得趁乱能走多远算多远。
小腹又是一阵钝痛,南宫煊咬紧牙,低低闷哼了一声。
许明曦侧头看了他一眼,见他头上不断冒出来的冷汗已将两鬓的发都打湿了,不由又是心疼又是难受。可在南宫煊这么脆弱的时候,他不敢也表现得心里没底,便安慰道:“教主,我给你的药是有效的,定会保你无事。不过服过药本应是静卧歇息的,眼下情况特殊,你只能暂时忍忍了。等我们找到安身处,你好好躺几日,一定就会没事了。”
南宫煊脸色惨白,唇上血色也退得所剩无几,闻言只是点了点头,却没力气说话了。
许明曦将他的腰扶稳了些,道:“教主,再坚持一下,我们很快就能离开了。”
“离开?”上方突然传来女子柔媚的声音,不高不低地笑了两声道,“不知南宫护法这是要到哪里去?”
南宫煊全身绷紧,指甲划伤了掌心也毫无所觉,用自己都听不见的声音道:“纪艳芳。”
一个穿着粉色裙衫的美貌女子从大树上翩然落下,大笑了半天,对着南宫煊眨了眨眼,道:“哟,没想到南宫护法还记着小女子我。”
许明曦呸了一声,对着她哼了哼气,“你和沈豪还真是夫妻俩,一个比一个讨人嫌。”
跟来保护南宫煊的七八名弟子立刻上前,将他二人挡在身后,各自用兵器指着纪艳芳。
纪艳芳丝毫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只是看着南宫煊,“你跑得可真快,害我和豪哥分头找了好久。南宫煊,今日你注定要死在我们夫妻手上,你可有什么遗言?”
许明曦冷笑一声,便要像先前骂沈豪一样骂她,却感觉手腕一紧。他讶异地看向南宫煊,见对方朝他微微摇了摇头。
南宫煊轻喘了几口气,攒了些力气才开口道:“方行呢?”
“你说什么?”纪艳芳笑道,“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看来也不用我动手了。”
许明曦担心后头的人会追上来,不愿再拖,对那几个弟子道:“动手!”
众弟子得令冲了上去。
许明曦扶着南宫煊到一颗大树底下坐了,道:“教主,你先歇歇,我们一会儿还得跑,你得有力气。”
见他要走,南宫煊拉住他,“小曦……”
“放心,”许明曦拍拍他的手,“我打不过她,可是我药多。”
这一点上南宫煊对他倒是有信心,缓慢放开了他的手,轻声道:“小心。”
许明曦点点头,又倒出一枚药丸塞进他嘴里,这才转身去看纪艳芳。
趁着没人看他,南宫煊总算肯抬手按上自己的腹部,只觉里头一阵抽一阵绞,像是有人正拿着利器在给自己上刑。
大仇未报,难道自己真地要死在这里么?南宫煊心里升起浓浓的不甘,按在腹上的手不由用力,痛得他弯下腰去。
这一会儿的工夫,冲上去的七八个人已被纪艳芳杀得只剩两个,看来也不过就是眨眼的事。
果然,纪艳芳手起刀落,一前一后的两刀,便将那两个弟子都杀了。
南宫煊一凝眉,目光